严苛好像对她有身孕这事儿一点纠结都没有,反而还抽了几张纸巾给她。
她稍有些犹豫,对上他的视线,并未瞧出一丝嫌弃的意味,她才安了安心地接过纸巾给自己擦了擦嘴角,还试图替自个儿挽尊一下,“我不是故意,这是……”
严苛还朝她浅笑了一下,“嗯,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她莫名地有些窘,脸颊也跟着控制不住地微微烧红起来——这也是她微不足道的不往前走的原因之一,容易脸红,都这个年岁上了,还容易脸红。她双手捂着脸,“我也不想的,最近老这样子。”
严苛点头,“嗯,我理解的。”
人家能理解,她就比较放松了,还是想想以后的生活,“我想换个单位,你觉得呢?”
严苛稍有些讶异,“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吗?”
“不,是因为想过新生活的缘故,”她回道,说话的时候甚至是自己给自己力量似的重重地点点头,“工作不适合我,我妈盼着我能……”
她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看到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才接着继续说道,“我也不是那种料,索性就想换个单位就算了,也省得我妈盼得累,我自个儿也觉得累。”
严苛并未顺着她的话,说什么就由着她自个儿做打算,到是同她说,“事儿你还是同妈好好谈谈,我觉得妈是个讲道理的人,再有什么的,也无非是盼着你往上走;我想她也不是非得为难道你的人,母女俩把话说开了就没事了。”
她听得眉头就都皱起,不是她不想同老太太提这个事儿,而是她根本不敢提,完全能想象她要是同老太太说上一句这个事儿,老太太眉头的皱纹就能把蚊子夹死——她一时之间就陷入了沉默,竟不知道要怎么同他说话了,半天,她才挤出话来,“你说得对。”
她试图掩饰她自个语气里艰涩,但明显没用,就连与她根本不熟的严苛都听了出来,“还是同妈谈上一谈吧。”
他不想应付她的事,她是听明白了,想了想也能理解——她同他,虽然领了证,但真的同别个夫妻不是一回事,她有孩子的,他知道的,也不存在什么孩子可能是他的误会,两个人之间清清白白,什么关系都没有,他是那个喜当的爹 ,当然,是说好的,是她姐夫老卫出面谈的,甚至……
甚至中间可能还有齐培盛的手笔。
她颇有些忐忑,甚至也想到了他家里头,他上门就能来喊老太太一声“妈”,这会儿,她是知道要往他家去,不由得在心里头给自个儿打气,也得学他这么个的自然。
这一路上就无话了,也对的,面儿上认识归面儿上认识,实际情况也不熟,且严苛的态度也挺明确,结婚归结婚,她这边有了名头,就别指着他再做别的事,比如帮她同老太太沟通一下——也是吴二妹想太多,不晓得把两个人的关系定位给摆正,他呢是摆得正了,她呢还没摆正,甚至有点天真,着实不该了。
先前,严家是不如吴家的,现在嘛,吴家有些没落了,自然比不得严家,但从身份上来说吴二妹好歹是前元首的女儿,打从推翻满清皇朝到如今,帝制没了,现下里是共和了,是两党制了,是议会制了,齐培盛就是那个议长,而她姐夫老卫就是现下儿的元首了。
她既是前元首的女儿,又是现任元首的小姨子,且又吴家的底子摆在那里,到也同严苛这个年纪轻轻,也不算年纪轻轻,同齐培盛差不多年岁上,如今掌着卫戍部队,要代入古代的称呼就同御林军一个样儿,保证着元首,保护着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