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毅站在她跪倒的面前,慢条斯理的将衣袖挽起来,露出粗壮有力的胳膊,朝着她厉声呵斥道:“站起来!”
他妈的——
她咬着牙,慢慢的捏紧了拳头,猝不及防的抬起脚朝着程毅的面门踢过去,还没来得及碰到他的衣角,就被程毅反手背摔摁在了沙地上。
“程队……我不打了……不打了……”
赵又欢瘫在地上甩手,气喘吁吁:“这根本就没法打,男女生理差异大……我力量根本就不如你……”
“我说过了,不要试图用你的力量去挑战男性,你的韧性,耐力,柔软度,都可以在实战中发挥出来,而不是一味的试图用最简单的打斗技巧。”程毅垂眸沉声道:“再来,赢了我,我就让你休息。”
赵又欢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朝着他伸手:“拉我一把。”
程毅抿唇,朝着她递出自己的手掌。
赵又欢一把握住他的大手,趁着程毅抓住的自己霎那间抬腿朝着他身下最柔软的地方袭击,他猛然退一步,却被她刚好踢住了小腿反身压到在沙地。
虽然赢得不算光彩,但好歹也赢了。
她喘着气,将身子所有的重量将他压在地笑得开心:“我赢了。”
这场打斗持续了太久,赵又欢所有的精力差不多已经消耗完,她压在他的身上,只不过持续半分,就从程毅的身上翻身躺在地面上开始休息起来。
身下是柔软炙热的沙地,清澈明亮的蓝天上挂着火红的太阳。Y省紫外线强,天气炎热,比起养人的燕城来说,条件要刻苦得多,在燕城好不容易养白的小脸,在长期戴着军帽的情况下肤色均匀不齐。
太阳刺眼,她拿过一旁的帽子盖住了眼睛。
程毅率先起身站起来,仍旧是朝着她伸手出了手把她从沙地上拉起来:“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
他面色平静,语气沉稳:“我在警局的朋友告诉我,你的那位朋友出狱了。”
她把帽子扯了下来。
“前些日子上面来检查,发现他的那件案子很多证据不足,再审认为他无罪并予于提前释放,还给他申请了国家赔偿。”
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她脸上变幻的神情。
这个消息前两天他就从老杨那里得知,他本来应该为她高兴,毕竟她那位朋友一定对她很重要,以至于在燕城找上他合作时,也是为她的朋友出发。
他存了一点私心,说不明白,大概是作为兄长的立场。
何劲出狱了。
她的大脑本应该如同一场盛大烟花般的爆炸起来,但是却空空如也。曾经在许多不眠之夜她都在想着何劲出狱,然后两个人要怎么过日子,以安慰她那时候痛苦的生活。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又出奇的平淡。
程毅的话轻描淡写在她脑海浮现。
她抬头:“我要请假。”
回A市。
即使祁严在A市布下了天罗地网,她也要回去。
上面很快就允许她两天的假期,时间很短但也足够了。她拒绝了程毅的陪同,一个人坐在长途大巴踏上了回A市的路。
她先去了趟监狱,在监狱外面焦心等待了两个多小时无果后才主动上前去询问。看门的武警人不错,替她问了问何劲这个人,才知道他在前两天已经被释放出狱了。
赵又欢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出狱了能去哪儿。
她回到以前住的楼房里,走在泥泞不堪的小路上,踩着长了青苔的青石板,耳边是喧嚣的尘世浮华。
这里同以前一样,没多大变化,她走在小路最里面的位置,沉默的低着头,偶尔抬眸打量过往的路人。
这片贫民区楼房本就是这样,来来去去的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多了几张她不熟悉的面孔,更多的都是以前认识的老邻居。
她站着以前赵家住的大楼下,耳边吵吵闹闹的却也不嫌烦躁,杨婶子带着自家的孙子正提着菜篮从她面前经过,岁月的洗礼让她脸上的褶皱更深了一些。
她有些惊喜:“是赵小子吗?!好久没见啊!”
赵又欢没想到自己还能被认出来,她愣了一会才笑着叫了声婶子。
杨婶子还有些开心,毕竟都是住了快十年的邻居:“好久没看到你啦,都要认不出啦!咦……你怎么留了这么长的头发?”
她抓了抓自己齐耳的短发,有些尴尬。
“哎呀,能理解!现在年轻人做个头发也要很多造型,好看就是好看,不过男人不适合留长发,看着不好!”
见她越扯越离谱,赵又欢赶紧换了个话题,低头看见瞪着圆溜溜眼睛的小男孩正抬着小脸朝她看过来:“这是谁啊婶子?”
“是我孙子啊!”
“建国哥结婚了啊!”
她对杨建国还有些印象,老实本分的一个男人,那时候她离开A市时对方连女朋友都还没找到,没想到转眼连孩子都有了。
“是啊,三岁了!”她轻轻推了推小男孩:“快叫叔叔!”
“叔叔好。”
小孩子长得挺可爱的,圆圆的脸蛋奶乎乎的,说话也还不太清楚,但还能听得出叔叔两个字。
她摸了摸自己的衣兜,身上零钱全是十多块的,连个一百都凑不足,自觉有些不好意思:“婶子……下次……”
杨婶子看出她的窘迫:“这么多年的邻居还说这些,现在赚点钱不容易,好好存着!”
是啊,都这么多年的邻居,还在乎这些。
她心里暖暖的,笑着摸了摸小孩的头。
听杨婶子说,赵家住的地方已经被其他人租了,那时候房主联系她续租时,她只租了一年。再后来她戒毒,入伍,过了这么久,早就租出去了,也正常。
正值下午,夕阳西下,天边被火红的霞光所渲染,目光所至一片橘红,停靠在街边的那排摩托车静静地放在一旁,偶尔有人骑着扬长而去,去离这儿不远的农贸市场里买菜,又或是刚从那儿回来,带着葱绿的新鲜菜。
她眯着眼看过去,内心一片宁静。
“欢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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