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站着她身边探过头来静耳相听,她的嘴唇离他的耳廓极近似乎隐隐要亲上,两个人的姿态暧昧而又温情,却被猛然闯进办公室里的程毅吓了一跳。
唐和景迅速回过神来,美眸里闪过一丝阴狠锋利的凶光,随手一弹将指尖的烟头弹在程毅的脸上怒斥道:“谁教你的规矩?随意闯进领导的办公室!”
那枚烟头狠狠的砸在他右边脸上,滚烫的烟灰落在他脸部的肌肤上,他略微低下头,不敢看办公桌前的两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对不起,唐书记……我有事找您。”
唐和景的脸色稍作平缓,冰冷的眸子里藏住自己的怒意,紧抿着唇,没了以往的好笑脸。
她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朝着魏明挥手道:“魏明,你先出去。”
平日里程毅见到这个女人,她一定带着无懈可击的笑脸,和蔼可亲四个字就是她的标杆。这位在电视上走访慰问老人的唐书记,生平第一次被不相识的人看到自己抽烟阴狠的模样。
“你有什么事?”
他滚动喉结,直直的看向这个女人:“听说您想把赵又欢安排送到祁严身边去……”
“是。”她面色平静地与他对视:“有什么问题吗?”
程毅压住心头的怒意,沉声道:“队伍里多得是比她优秀的女兵……她来部队不过两年,受到的训练和出过的任务都比其他人要少很多。她没有经验,这种重任恐怕难以承受……如果要安排人送到祁严身边当卧底……”
“程毅。”她嗤笑道:“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以作战经验丰富来选人的吧?”
她这样直白,程毅对这个顶头上司也没了好脸色:“你既然知道赵又欢跟祁严的过往,你就应该知道……”
“知道什么?”她嘴角挂着讥讽的微笑,连带着眼眸里都是嘲讽的朝他看过来:“知道送过去一定会让她陷入危境,甚至还有可能死在那里吗?”
“你以为你安排的滴水不漏,能够将她在祁严身边的过往藏得严严实实不让人发现吗?”唐和景笑起来:“你以为人人都是傻子?”
“祁严多疑深沉的性子,你以为有谁能比她更合适?”
“队伍里的那些女兵送过去都只能变成了炮灰。”
他放在身侧的大手紧握成拳,咬着牙根一字一顿道:“那就能送她去送死了吗?”
这几年来,他一直陪在赵又欢的身边,几乎是见证着她从堕落到如今的生机盎然。那两年痛苦而又绝望的戒毒所时光不是假,刻苦艰难的兵役期间也不是假。
从头到尾,她就没有好好的过上一些好日子。
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生活,却又得回到那地狱一般的世界里去。
他抬头,冷笑着看向唐和景:“我不会让她去燕城,您大可以将我和赵又欢以不服从组织安排为由将我们踢出队伍里去,只要她不想去,谁都逼不了。”
“她会去的。”
程毅身形一僵。
唐和景扬起嘴角:“当初是她求着我,让我将她安排进队伍里。我给了她两年充足而又平静的时光,到现在,也该是她付出的时候。想必你比谁都清楚,赵又欢的性格。”
“她会去的,而且我不用逼她。”
“一直以来,你从来不过问祁严的事,只是守着Y省这块地做好你的份内工作,为什么现在你突然向在祁严身上动手。”
她的眉形是无须描绘最自然而成的小挑眉,眉尾尖细的就如同一根针一样往他人的最痛处扎去,她淡然的笑着,随意回答,却令人惊恐:“因为我需要一份政绩。”
而他们,都不过是她往上爬的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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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头
赵又欢是个容易被满足的人,所以她对这两年的平静生活十分感激。何劲已经从监狱里出来,自己也找到了以前的家人,所有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去,如果让她现在死去,她也会觉得很开心。
只不过平静生活之下,深埋着一颗不定时炸弹,你永远不知道它何时爆炸吞没现有的一切,所以你只能珍惜每个得之不易的日子。
那颗炸弹,就是祁严。
她迟早要面对,也要解决。
在唐和景告诉她要将她安排到祁严身边做卧底时,她竟然有一种总算来了的解放感。
只不过她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是否有这么大,能让一个男人惦记好几年。而且据她所知,祁严已经结了婚,还和他夫人极为恩爱,甚至还一同出席过燕城的扶贫基金仪式现场。
而唐和景给她的回答是,她去了就知道。
至于她要怎么去燕城,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什么样的手段拿到他犯罪证据,都由她自己决定。
她接到的任务太轻松,轻松得不像一个卧底。
在去往燕城之前,唐和景还给她提前批假让她好好休息准备一下。她跟程毅商量过后,自己一个人去往A市去见何劲。
“欢哥,你怎么回来了?”何劲募地睁大了眼睛:“你吃饭了没有啊?”
他知道她们部队放假的日子,只不过离那时候还有一个多星期,却没想到赵又欢会提前回来。
她手里就行李箱都没提,走进家里来随手找了根小板凳坐下,看着他忙里忙外。
以前她回来,何劲一定弄最好的给她,鸡鸭鱼肉每餐换着弄。只不过她一走,他的日子就过的清贫,随意买些白菜煮汤下饭,所以冰箱里压根就没放什么菜。
“完了,家里没菜了。”他抓了抓头发,有些内疚起来:“要不然咱们两下馆子去吧?现在做饭也来不及了……”
“没事。”她坐在板凳上,歪着脑袋朝着他过去。
明亮的白炽灯下,少年高大的身影盖住了她整个人,她抬头往上看,能够看到少年轮廓分明的下鄂角。
赵又欢笑了笑,朝着他招手:“过来坐。”
他乖乖走过来,坐到她身边。
“这次我回来,是因为接到了任务,所以领导让我提前回来探亲。过段时间我就得去出任务了。”
她在部队里当值,何劲知道。
偶尔也会出任务,也是时常有的事情。
何劲有些担心,以前也出任务,怎么就这次任务让她回来探亲,他放低了声音:“不会很危险吧?”
她眯着眼细细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危不危险。”
他愕然:“什么意思?”
“……这次的任务是,回到那个人身边去当卧底。”
她和何劲从来不在对方面前提及祁严祁律的名字,只用“那个人”代替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何劲瞪大了眼睛,从愕然的神情转变为如雷轰顶般的表情,他猛然抓住赵又欢的手,拔高了声音:“那怎么能行?!我们好不容易……好不容易……”
“我知道。”她摸着他的手,以示安抚。其实两个人的手都很是粗糙,她在部队里训练刻苦,他在外面干着辛苦的体力活,都不是柔软细腻的质地,“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生活,还得去冒险……但我们迟早要面对。”
她声音很温柔,耐心的告诉他这其中的道理:“你放心,你能想到的,领导肯定也想得到,不会很危险的。”
“本来想去外面下馆子,但我们说好要一起存钱。”她笑着站起来:“我们去煮面条吃吧。”
那天晚上的夜空很美,月亮高挂树梢,星星点缀。连带着平时打呼惹人美梦的邻居都有所安静,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星空,身旁躺着熟睡的何劲。
时间慢慢流逝,所有的一切都沉静了下来。
她却越来越睡不着,盯着窗外的星空看出神。
身旁略微有些动静,她能感觉何劲翻身的动静,很小很小,似乎怕吵到她。
她没敢出声,生怕吵到对方。
直到何劲来回翻了两次后,她才轻声说话:“你怎么还不睡啊?”
何劲没回她,她躺在枕头上看向少年宽阔的肩膀,背着她,没让她看见。
明明肩膀有轻微的动作,却没回她的话,也不让她看到自己。
赵又欢坐起来,在黑暗中凑过脸去看他,月光从窗外泄进小床上,她在月光中看见少年的脸,很是倔强的深埋在自己胸膛里,眼角有些亮晶晶的水液存在。
她一惊,有些慌张失措起来:“你怎么哭了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没敢对上她的眼睛,却偷偷的抓住了她的手:“欢哥……”
“我坐了五年牢,才等到你。”
“这次你又走,我得坐多少年才能再等到你。”
赵又欢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我不会再让你去牢里待了,真的。”
“其实我不怕坐牢……”
“我就是。”他停了一会儿,又说了出来:“怕等不到你。”
人这辈子不出意外能活很久,要一个人走过漫长而又辛苦的日子,其实说起来挺可怕。但只要有了希望和盼头,总会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但他的希望和盼头在哪儿呢?
全在赵又欢身上。
她做了一个很大胆的举动,低下头去轻轻的亲了亲他的眼角:“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们是生活在底层,别人践踏的蝼蚁,却对世界和未来充满了信心。
“欢哥……”
她的动作有些额外的出格,吓得他整个身子都僵硬了起来。
她亲吻着他的嘴唇,喉结,直至胸膛,虔诚而又温柔。
她以为自己会恶心,但并没有。
这些祁严和祁律当年教给她的床上技术,一度是让她最厌恶的存在。
但是当她亲吻何劲赤裸的胸膛,舌尖舔舐过他敏感的红果时,并没有那种恶心感冒上来。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些男女情事并不会让人恶心。
让人恶心的,是情事对象。
嘴唇下的胸膛是炙热的,还带着轻微颤抖,他僵着身子不敢轻易动弹,就连泪水都停了下来:“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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