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据说我上辈子是个渣作者:一人路过
第11节
“你不会明白的。”陈景宗的声音变得尖锐而痛苦,“你带给我的伤痛,哪怕是杀了你都不解恨!”
方越实在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会让人紧追着自己性命不放。
“啊,我是不懂,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会明白!”方越狠狠锤了一下门,“所以你这几天算怎么回事,为了让我降低警惕?”
“我不想解释什么,你只需要知道,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陈景宗面色阴冷吐出这几个字,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本来他没想这么早实行计划,至少也该等方越再相信自己一点。何况刚被白封怀疑,如果马上动手,会被很快识破。不过,在看见方越打开的铁柜里出现异形后,他便改变了想法。
几分钟前,陈景宗顺利找到油桶,本打算去通知方越,却恰好看见这一幕。跟方越不同的是,陈景宗因为与那一家子异形共同生活过几天,所以一眼就辨认出那东西的真实身份,于是将计就计,破坏了方越的逃生路。
虽然刚与白封发生过摩擦,不过反过来想,既然常人会为洗脱嫌疑而暂且不动,那么立即动手,不正显出了偶然性吗。这一切都是天意,他不过动手堵死出口而已。
所以在发现机会后,陈景宗几乎没有犹豫,行动有条不紊。无论方越是被虫子啃掉,还是没忍住用火引起爆炸,都不是自己亲手所为,怀疑也怀疑不到他头上。之所以没有立即走掉,就是担心方越狗屎运太强,干掉了虫子,又安然无恙。
所以,除非亲眼看见方越陷入绝境,他是不会安心的。
☆、第四十七章
当陈景宗拎着沉重的油桶回到集合地点时,却见路肖早就在了,这会儿正靠在车门旁边抽烟。那人双指夹着烟蒂,深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低垂着脑袋,表情阴云密布。
陈景宗因那轮廓分明的侧颜而小鹿乱撞。他走上前,伸手抢过男人嘴里的烟蒂扔到地上,语气淡淡:“对身体不好。”
路肖没说什么,接过陈景宗手里的油桶,又问:“方越呢。”
陈景宗惊讶:“他还没回来么?”
“什么意思。”
“那之后我们分头行动。我没找到他……还以为他先回来了。”见路肖似乎准备上车去找方越,陈景宗忙接着道,“要是人找过来怎么办,还是在原地等着吧。”
他不确定方越是否已经死掉,为以防万一,应该尽可能拖延时间,直到那人再也救不回来。
浓烟比以火焰更快的速度溢满了这个小房间。桌子上面有一扇小窗,但安着防护栏,从那出不去。更别说到了这种地步,防护栏早已被烈火烧得烫人,无法触碰。
方越退无可退,被逼至角落,整个人趴在地上,脱下外套叠成几层捂嘴,尽量减少黑烟摄入。可也是杯水车薪,要不了多久,在被烧死之前,自己就会被这烟给熏晕。
“咳咳。”
起初,他还能清晰的思考,比如该如何逃命。逃出无果后,他又开始想陈景宗这么做的原因。对方说这是复仇,可自己究竟做过什么,才让那人有如此浓烈的恨意。
而到了现在,方越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他眼睛几乎睁不开,迷糊中,却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方……”
“方哥,醒醒。”
方越睁开眼,只觉大汗淋漓。自己躺在操场边上,烈日炎炎。周遭景色都影影绰绰,看不真切。足球场上更是一个人也没有,身下土地烫得要裂开。
“方哥,你怎么在这种地方睡觉。”吴江拉起方越胳膊。
方越看清对方的脸,微怔,顺势站起,环视周围一圈。许是过于炎热,甚至看不见行人,只剩自己和吴江呆在操场。
“方哥,方哥?”吴江见男人又开始发呆,有些担心,“你怎么了?这种天气还呆在外面,快回宿舍吧。”
“……我为什么在这里?”
“那不该问我啊。”吴江失笑,“咱们快走吧。”
“走?去哪儿。”
“当然是回去。”吴江顿了顿,“方哥,你没事吧?是不是中暑了。”
方越摇了摇脑袋。感觉很奇怪,记忆衔接不起来。现在什么时候?他在干什么?还有吴江……不知为何,总感觉很久没与其见面。
“走吧。”吴江见方越还在发愣,便自顾自地拉起他的手往操场外边走。
可愈接近出口,方越愈感到燥热,他甩开吴江扶额:“等等,我觉得有些奇怪……”
“没事,等出去就好啦。”吴江说着,再次拉起方越。
“我不该在这里……”
“你不在这该在哪。”吴江露出奇怪的表情,“不是睡昏头了吧。”
方越无言,认为自己可能想多了,沉默着跟在吴江身后。可当吴江跨出操场时,方越脚步却顿住了。他回头:“好像有人在叫我。”
“你听错了,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吴江道,“来不及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匆匆向前走去。
方越见两人距离拉开,心下焦急,正想追上去,两只脚却死死定在地上,无论如何也动不了。他叫吴江:“等等!”
可对方却跟没听见似的,背影越来越小,很快隐入建筑物内部,不见踪影。
动啊、快动!方越眼睁睁看着那人走远,一阵心慌。他捶打双腿,终于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拔腿就跑。可在踏出操场的一刹那,周遭景色突然变化,操场不复存在,只剩无边无际的黑色沉淀下来。
“吴江,吴江!”方越在这无边际的黑暗中奔跑。没有光,没有参照物。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移动。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熟悉的身影。方越心里一松,又加快脚步追上去,拉住那人:“吴江?”
男人停步,缓缓回头,却露出一张方越无论如何也不想看见的脸。身材服饰,无论怎么看都是吴江本人。但浑身上下皮肉绽开,鲜血淋漓。从头至下,几乎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肚皮更是开了一个大洞,脾胃大肠,一览无余。
方越手一抖,猛地甩开男人的手。接着,那人鲜血如注的喉咙深处,却发出一声绵长沉重的叹息。那个鲜血淋漓的身体被黑暗吞噬,于是,又只剩下方越一人。
他愣愣看着自己的手掌,怔然片刻,突然脸色一变,痛苦地揪住自己胸口的衣襟,双膝着地。
陈景宗与路肖在原地等了好半天,也不见有人回来。方越自不用说,白封最开始就没在,似乎拿到饮水后就消失了,独自一个不知去了哪里。路肖明显开始急躁,他打开车门:“走,去加油站。”
陈景宗心想时间拖这么久,应该差不多了,便也没阻止,顺从地坐上了车。可还没发动,车顶却传来“嘭”地一声,整个车子都震了一下。紧接着那人从车顶跳下引擎盖,一脚踩向车前窗。见两人还不出来,又不耐地多踹了几脚。
来人正是白封。路肖从驾驶座出来,还没开口询问,却见车旁边躺着一人,竟是方越。只是面孔脏兮兮的,衣服也出现断痕,像是被烧过一般。路肖心里一惊,忙蹲身探查男人情况。而陈景宗站在后面,也是惊讶无比。
竟然又没死?他不甘地抿紧嘴唇,视线移到白封身上——一定是这家伙捣鬼,为什么总是破坏自己的复仇计划。
方越情况不容乐观,烧伤还好,可是吸入过多浓烟,此刻已陷入深度昏迷。
“愣着干什么。”白封不知何时出现在陈景宗身后,提起人衣领往前面一带,语气冷然,“快把他弄醒。”
“我又不是医生,怎么可能做得到!”陈景宗面上不悦。然而下一秒,他就被人抓住后脑勺狠狠砸到地上。下面是水泥地,陈景宗当即鼻子都歪了,两行鼻血流了出来。
白封脸色沉得可怕,眼中寒意令人发憷,手下力气加大:“少废话。用你的能力,别让我说第二遍。”
如果有陈景宗空间里的水,别说昏厥,就是半死不活的烧伤也能完完整整地给救回来。可既是想杀死方越,他又怎么可能主动提供这类泉水。陈景宗疼得脸歪眼斜,心中恨意更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封果真不再废话,一把扯起男人头发。他扬起手,指间赫然夹着一把小刀,猛地就要往陈景宗眼睛戳。这时,一只手却横过来挡在两人中间,手掌攥住刀身,鲜血汩汩冒了出来。
“路肖!”陈景宗感动之余又担心不已。
白封沉默地看向路肖,杀意顿生。路肖蹙眉忍受着疼痛,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你不要急,方越虽然昏迷,但情况还好,应该只是一氧化碳中毒。”话虽这么说,但路肖能做的也仅是一些紧急治疗,再耽搁下去方越仍然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如果陈景宗愿意帮助方越,自然是再好不过。
“景宗,现在情况特殊,能用你空间的水吗。”
陈景宗闻言,心里一凉:原来,路肖的目的竟然在那里,自己存在的意义只有空间?他被白封如此施虐,路肖就一点想法也没有吗。至少在请求帮助之前,先安慰安慰自己也是好的啊。
他冷然一笑,索性破罐子破摔:“抱歉,我不想帮他。”
“景宗?”
“我没办法原谅这家伙所做的一切,”他咬牙切齿,“永远也不能。”
白封听得不耐烦,再看方越情况,却发现在双方争执中,男人的呼吸竟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他身体一僵,以为自己看错,蹲下去探鼻息——一点儿气也没有。
不知为何,白封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知道自己很愤怒,却不知道愤怒之中还夹杂着名为恐惧的感情——这对他来说很陌生。白封缓缓收手放进口袋,摇摇晃晃地站起。
接下来要做的事很清楚,杀了那家伙。
在他躲进空间之前,神不鬼不觉,一击毙命。
☆、第四十八章
白封手里小刀准确无误地扎进了陈景宗后颈。按理说常人应会立即毙命,可陈景宗除了鲜血四溅与发出一声惊叫外,竟尚有余息。他屁滚尿流地往路肖方向爬,不敢回头。若不是喝了泉水后让自己身体产生了有利的变化,此刻想必已成为刀下亡魂。
皮糙肉厚。没能同预想那般一击毙命,白封不快地“啧”了一声,手下不停,接连发动二次攻击。但陈景宗有了前车之鉴,竟很快反应过来,立马躲进了空间。白封扎了个空,刀子硬生生撞上水泥地板,“咔嚓”一下断了。
第二次被陈景宗逃掉,白封心情不可谓好。起身又见路肖蹲在方越旁边,手搭在那人手腕上,心情愈加不快:“别碰他。”
路肖看了眼白封:“他还有心跳,”说着,伸手解开男人衣领与腰带,“你去后备箱拿几件厚衣服,还有水。”虽然只是应急措施,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方越重新恢复呼吸,也能让白封冷静下来。
没事的,还有救。
路肖像是催眠自己一般,脑海里反复默念这句话。
白封一脸狐疑,但还是依言拿来了东西。路肖将衣服盖到方越身上,又扳开对方口部清理异物。果然,不少粉尘堆积在呼吸道口,堵塞了气流。忙完这一切,路肖双手覆在方越胸口上,准备进行心脏体外按摩,并朝白封道:“你来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白封一愣,“怎么做。”
“扶起下颚,往嘴里吹气。”路肖简要解释了一下,“我每按四次做一下。”
两人各就各位。路肖将全身力量加之双手进行摁压。白封一手扶起方越下颚,另一只手压住对方脑门,低下脑袋。
“吹气。”
白封依言渡气,嘴唇无可避免地与方越的相接触。他机械地重复着这一个动作,眼睛看着方越的脸,有些不解自己为何会这么拼命。
不过是一个稍微好用点的跟班罢了,为什么不想他死。之前也是,明明丢下这人不管就好,竟然为了救他勉强使用异能,还导致自己废了几天。
别人的性命根本毫无意义。
啊,一定是因为这家伙在身边呆太久,才会产生这种错觉,就跟养的小猫小狗一样。可是,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明明这种会成为弱点的家伙,应该尽早杀掉才是。
黑暗似乎连空气都吞噬了,方越胸口憋闷得慌,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因为见到了吴江。对于吴江的死亡,他果然无法释然,乃至今后都会一直成为抹不去的阴影。
然而,他还有今后吗。
方越只感到肩膀越来越沉重,像是有数公斤重的钢铁压在上面。最后,他连跪立也不能,整个人摔倒在地。都说人死前会有走马灯回放,可方越什么也看不见,甚至连意识也趋于混沌。
就在他要这么睡过去时,不知从哪渡来了新鲜空气,灌进胸腔,穿过肺部,又从鼻间呼出。他指尖一动,重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并非压抑的黑暗。白封苍白清秀的脸庞近在眼前,此时正捏着他的下巴,嘴唇相贴,认真地渡气,似乎并未注意到人醒来。
从这个角度看去,能看见白封形状姣好的侧耳廓。方越不由自主地抬手,喉咙却一阵瘙痒。他一下子推开白封,偏头朝另一个方向猛烈咳嗽。
“还好吗。”路肖递水,并扶他坐起来。
“咳,有点晕。”方越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般,火辣辣地疼,即使喝了凉水也完全没有缓解。不过比起自己身体,他还有更在意的事。
“陈景宗呢。”
“他……”
“躲进空间了。”白封不着痕迹地打掉路肖搭在方越肩上的手,直接把方越扯到自己身边,“你们怎么了。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差点就被烧死,那家伙干的?”
方越没在意白封的举动,只是坐正身子,简要将事情复述了一遍。
闻言,路肖眼皮一跳,眉头越皱越深。白封则陷入沉默,若有所思,左手把玩着那把断刃。
“虽然我想问清原委,不过既然他不在,也没办法。”方越顿了下,“我想,咱们得分开行动了。”
“我明白。”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可能同行。但路肖有些疑惑,对于谋杀未遂的凶手,方越真能如此简单放下?若在以前还可以依靠法律途径,但现在这种情况,真是除了自己没人能帮忙。
听了路肖的疑虑,方越却摇头:“耽误太多时间了,我想尽快回去。”说起现在的感情,比起恨意,更多的却是不解。即使再见到陈景宗,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更不会以牙还牙杀了对方,只希望以后两人各不相干。虽然不知道对方心中究竟怀抱着怎样的仇恨,倒不如趁这个机会一刀两断——就让那家伙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吧。
因为方越身体尚未恢复,不能长途跋涉,路肖便主动把车让给两人代步。与之道别后,一个人蹲在路边,等陈景宗出来。
此时的路肖对于时间流逝已经麻木了,他不停地抽着烟,等陈景宗终于出现时,脚边烟蒂已经铺了一堆。
一看见路肖,陈景宗就激动地扑了过去:“你没事吧,那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他的面庞恢复如初,光洁无暇,似乎已经使用过泉水。
路肖摁住陈景宗的肩膀,阻止他扒自己身上。一手将烟蒂丢到地上,脚踩碾几下:“景宗,我有话对你说。”
“怎、怎么了……那么严肃?”陈景宗有些懵,看了看周围,“他们不见了?去哪了。”
路肖没回答他的话,却说:“咱们以后分开走吧。”
陈景宗脸色一下子变了:“你、你说什么?”
“我努力尝试过了,但果然无法产生那方面的感情。何况你对方越……”路肖顿了下,没说下去,转而道,“很感谢你救了我和我儿子,以后作为朋友,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一定有求必应。”
陈景宗没回话,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开口:“……这么突然?是不是白封对你说了什么。”
“不,只是我考虑清楚了。”
“我们之间,真得没可能?”陈景宗睫毛颤动,眼睛盈满水气。
“抱歉。”路肖不为所动,“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能把我儿子带出来吗。”
陈景宗捏紧拳心,抬手就要往路肖胸膛打去,途中却因不忍卸了力气,最后只是轻轻捶了对方一下。他长舒一口气,眼睛里充满幽怨与哀伤。
“你,需要我的时候各种央求,现在嫌我烦了,就赶我走是吧?”
路肖皱眉,却也只说了一句话:“对不起。”
他知道对方指什么。当时情况很紧急,异化的除了自己还有孩子。陈景宗虽然马上拿来了泉水,但在给他们清洗之前却要求路肖跟他交往。语气倒是委婉——“希望能给他一个机会”,这种情况下,还能怎么回答?
路肖答应后,尽量以看待妻子的感情对待陈景宗。但果然还是不行,他不能再欺骗自己,也无法欺骗陈景宗。何况,对于对方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无法苟同。
见路肖只是沉默,陈景宗长吸一口气,努力止住眼泪滑落。真心的付出又能怎样,最后还不是落得如此下场。也罢,他不愿强迫别人的感情。如果路肖执意要走,倒不如放手,只当自己爱错了人。
陈景宗再一次进去空间把孩子带出来,推给路肖,毅然而决绝:“你走吧,我不怪你。”
小孩儿脸上也落下一片难看的疤痕,此时正懵懵懂懂地盯着两个男人。他不太理解周围景色为什么又突然变了,只是见到了父亲后单纯很开心。
陈景宗静静看着两人走远,心想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了。他不禁想问,既然老天爷愿意让自己重来一次,为何还安排这么多磨难。感情的道路坎坷艰苦,无论是方越还是路肖,自己的恋情都没能开花结果。
路肖与孩子的身影在转过一座建筑物后彻底看不见了。陈景宗终于卸下方才冷静的伪装,双腿一软,一下子坐了下去。
他想大哭,想大叫。为什么,为什么不回头!为什么就这样抛下自己!为什么给了自己希望,又亲手给予绝望!
陈景宗本来以为被方越伤得遍体鳞伤的自己已经不需要感情,可这时候他才明白——人,是最无法忍受孤独的生物。可是如今,他又变成孤零零一个。
陈景宗伤心欲绝地捂脸,少顷又发出一声轻笑:“呵……”这样也好,至少从此以后,他能成为真正冷情冷血的人。
而就在这时,陈景宗突然感到心脏一阵刺痛,喉咙涌上一股热流,鲜血争先恐后地从嘴巴里冒出来。紧接着,一道熟悉而令人颤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奇怪,确实刺中心脏了啊。”
陈景宗的感情还停留在方才的哀情之上,顿时整个人都懵逼了。好容易回神过来,心念一转就要往空间里钻。可奇怪的是,身体动弹不得,周遭景色毫无变化——他没能进去。
“你、你……”陈景宗看清来人样貌,竟说不出话来。
白封蹲下:“怎么不躲了?你也真够顽固的,都刺中心脏了还不死。”说着,伸手扶住刀柄,猛地给抽了出来。
霎时,鲜血如鲜花绽放四溅开来,陈景宗终于不堪忍受,瘫倒在地。白封像是嫌血恶心一般,瞬时移到几米开外。
他看着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的陈景宗,踱步向前,甩掉刀身上的鲜血:“没关系,还死不了的话,就把你一截截切开,碾成粉末,丢进河里喂鱼。”
“疯、疯子……”陈景宗有气无力,瑟瑟发抖,心中洋溢着莫大恐惧。不仅是针对白封,更是惊恐于为什么自己无法进去空间。
“别怕。”白封一脚踩上男人肚皮,挨身揪住对方头发,脸上裂开笑容,“虽然会很痛就是啦。”
☆、第四十九章
“啊啊啊啊啊!”
陈景宗痛不欲生,连因失血过多带来的神志不清都因此缓解,反而更加切身体会到这穿心的痛楚。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是重生者吗,为什么还会存在这种家伙。不仅三番五次阻挠自己,还想致自己于死地!
啊……对了。一定是方越,这人一定是受他指使才来杀害自己的。
陈景宗心中恨意愈加深重,和着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一起深入骨髓。他发誓,要是能重来一次,再不会像这世一般拖延。就算暴露身份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也没人会在意。只要能第一时间干掉方越,还有那人的小情,他什么都愿意付出。
“是方越吧?”陈景宗痛苦道,“是他让你来杀我的!”
“开什么玩笑。”白封抽出插进对方腰腹的刀子,换了个地方一送——男人身体因这巨大的痛楚不受控制地弹跳起来,却被死死压住。
“我单纯看你不爽而已。”
即使喝过泉水,再这么失血下去也迟早会死。陈景宗意识逐渐模糊,但心中的仇恨又逼他努力保持清醒。他咬牙切齿:“方越……他就那么好?值得你这样帮他?”说着说着,陈景宗竟然笑起来,似乎精神已经癫狂,“你只是被他利用了!等着瞧吧,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
“闭嘴。”白封最后一刀刺进对方声带,彻底结束了这个人的性命,“安静地去死不好吗。”
也许陈景宗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重生竟会是这样的结果。孤零零一个,在陌生的城市被人虐待致死。如果空间还没有失效,也许能再苟延残喘一阵子吧。可是谁又能想到,这意外之喜却是一个真正的“意外”——它被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