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凉水的周家女婢进来了,兑好了水后听从吩咐就去收拾行李去了。平儿也去了,只有晴雯一个人留了下来服侍杨宜君沐浴。
“砰咚——喵——”忽然院墙上传来一声响动,叫杨宜君忍不住抬了一下头。但又因为猫叫,让她以为只是一只野猫:“是只野狸啊——”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便飞快地撞开窗户,就地一滚。在杨宜君和晴雯还没有反应过来前,一把马刀就抵在了杨宜君的脖子上:“不准叫!”
下意识要叫的晴雯像是一下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失了声,满脸惊慌,不知所措。相比之下,成为人质的杨宜君倒是要镇定的多。她的手扶住了梳妆台,慢慢抬起了头,她的脸上并无惊慌之色,更多的是一种好奇。
就像是一只不识红尘的小兽,又纯又野又好奇。
见到突然闯进来的歹人的脸,正是‘赵淼’,杨宜君似乎惊讶了一下,然后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但她没有低下头,而是依旧仰着头,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对方——杨宜君恃靓行凶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自己是美的,也知道怎样的自己可以更美。
房间里的灯烛不算太亮,有一盏就点在妆台铜镜旁。灯烛的光在杨宜君的脸上洒下明亮与昏暗交相辉映,而火苗还映在她的眼睛里明明灭灭地跃动。
当她目不转睛地看一个人的时候,就是最动人的时候。一方面是为她的美丽眩晕,纯粹的来自美貌的冲击。另一方面,则是被注视的人很难相信她会长久注视一个人,就像凡人很难相信女神会爱上一个凡人一样——不过,一旦确定女神真的会爱上凡间男子的事实,就更难以自拔了。
原来,她是真的可以被打动的。
而就是这一刻,在对方怔忡的一瞬间,杨宜君拿起了刚刚随手扔在桌上的裁纸刀。刀子是象牙手柄的,柄底嵌了一块纯净的黄玉,刀鞘则是银质的,上面有精美的花纹。这看起来并不像是凶器,反而像是一件玩物。
实际也差不多,这是杨宜君亲手设计定制的,说是用来裁纸写字,但更多被杨宜君把玩。
只不过,这把裁纸刀因为杨宜君的个人喜好,刀身本身的锋利却是一点儿不差的。用了最好的材料,请了高明的刀匠,最后磨出的刀刃仿佛一泓秋水。
杨宜君是会动刀子的小娘子,她似乎天生就喜欢这些锋利的、危险的,有杀伤力的东西。
刀子从银质刀鞘中抽出,此时‘赵淼’对杨宜君的挟制还没有解除,她只能先划向对方执刀的右手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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