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法满拱手道:“公主自可行去,之事娄夫人需得留下!今日抄家,娄府各处不得进出,以防纰漏,娄夫人自然也在此列。”
洪城公主‘呵呵’一声:“本宫不过是接女儿回家罢了...法外亦有人情,难道你要叫天家血脉、太.祖外孙、官家之甥今日遭一回羞辱?”
欧阳法满抿了抿嘴唇:“...娄夫人自可,只是这些箱笼须得留下!”
“这些皆是小女嫁妆,自然要带回!”洪城公主不满意了,便叫人只管担着东西走。在她看来,刚刚服了一次软的欧阳法满,接下来就硬气不起来了。所谓的膝盖,不就是跪了一次之后,次次都能跪下的么。
然而,欧阳法满却是一个愣头青,而且还是吃软不吃硬的那种愣头青!洪城公主如此,反而激了她,她立刻叫人围住周围,这下别说是箱笼了,就是那位‘娄夫人’都走不脱了。
在这个过程中,主持抄家的官员,还有欧阳法满的上司典言徐玉簪,全都微妙地隐形了。他们还不约而同地下放了指挥这些抄家士兵的权力,于是欧阳法满真的言出法随,她怎么说,这些士兵就怎么做了。
正在两边对峙之时,一队华服子弟打马经过此处,其中为首的那个见到洪城公主,立时下马,道:“二姐,怎得在此处?这是怎么了?”
这人正是汉王高秦的嫡长子高泸,洪城公主是她的堂姐,在一众堂姐妹中行二,故而高泸这般称呼。高泸和洪城公主关系是很好的,所以即便见到士兵,高泸还是特意来问了一句。
三两句话说清楚前因后果,自觉事情不算厉害,也不怎么敏感,高泸就镇定多了。他当即帮着堂姐和外甥女,这一场对峙就更‘热闹’了。
见得下面情势不对劲,远远观望的高溶看向杨宜君:“二姐糊涂,七哥也糊涂。十七娘你去,你去走一趟。”
高泸在堂兄弟中排行七。
杨宜君领了命,又接过了高溶递给她的一方私章:“你自去这一趟,倘若他们不信你天使身份,便拿了这个做信物。”
杨宜君很熟这方私章——燕国人喜欢用花押(花押的作用类似签名,但因为字体奇怪变形,所以防伪效果更好),燕国的天子也有花押,高溶的花押是‘天下一人’四个字的变体。而且他不仅手写花押,还有一个印章刻了‘天下一人’。
这是他最常用的私章,杨宜君替高溶整理书信时,常常可以看到这个章子的身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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