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典正抿了抿嘴唇,朝身后招了招手,一个宫婢跑了出去,引进来一个低着头的宦官:“你既然是死鸭子嘴硬,便少不得受一些活罪了——要本官说,该认下便认下,好歹省一些苦头。”
“...也不用怨谁,怨只怨自己命薄,身份太卑微,所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谈典正也知道,杨宜君都是司记司里混出头的了,又是出了名的聪明,怎么可能会不清楚现在的情势!都是千年的狐狸精,就不用装纯了。
不过,以防拿住话柄,她的话还是没说透,以一种大家都明白,但又什么都没有说的方式表达了出来就算了。
很快,那个低着头的宦官进了杨宜君的牢房,这个时候已经习惯了牢房内昏暗的杨宜君眯着眼看清了对方有些阴沉狠辣的脸...大概是相由心生,看着就不像是一个好人的样子。
很快,他打开了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箱子,看起来有点儿像大夫的箱子,有银针和小刀,还有一些暂且看不出用途的瓶瓶罐罐。
看过足够多影视剧的杨宜君意识到,这是要用刑了,睫毛颤了颤,她不说话。
这场刑讯逼供从往指甲盖里扎竹篾开始,中间又一层一层往杨宜君脸上盖湿透了的宣纸,还有类似老虎凳的手段...刑讯拷人的手法确实是让人疼痛,这个是生理性的,不是杨宜君比别人坚强一些、镇定一些就可以少疼一些。
“啊——啊——”杨宜君也痛的大叫,混身汗如浆涌,中间还痛晕过一次。
最后痛得软了身体,整个身体麻木,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发黑——刚刚往她身上兜头泼了一盆凉水,她又醒过来了。
用刑的宦官这个时候反而比谈典正镇定很多,他在宫中就是只管用刑的!哪怕这个人将来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可能会报复他,他也用刑不误!不是他胆子大,而是从做这个开始,他就知道这是他的风险所在了。果真有一日,被人家‘回报’回去,也算是早有心理准备的。
此时他轻声细语地道:“小娘子,还是认了罢,世上事,死容易,找条绳子、找条河,不用挣扎多久便了断了...唯独这生不如死,是世上最难熬的,这会儿娘子不是知道了么?”
杨宜君才不会‘认输’,她是性情里过于好胜的那种人!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打死都不愿意认罪...重点不是认罪带来的罪责,她知道,只要稍等等,就有人会把她捞出去!重点是,她绝对不要‘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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