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天子’的真相,称孤道寡、孤家寡人。
对他的‘爱’,或许有真心的,可再也没有真心又纯粹的了——哪怕是赵祖光,他最亲近的表兄,对他有着真心实意的感情与忠诚,可要说‘纯粹’,也是没有了。
高溶收敛起了全部的情绪,没有去管杨宜君戳破的事实。直截了当地为今天这场摊牌做了收尾:“封后之事,我心意已决...我要你做我的皇后——至于你是把我当作是赵淼,还是高溶,随便你。”
强扭的瓜不甜,但这或许也只是那些没机会强扭瓜的人说酸话罢了。
杨宜君沉默了几息功夫,似乎是在确定他来真的,又或许是在思考该怎么应付...直到这一刻,她也没有真正接受‘现实’。
忽然,杨宜君转身去首饰盒中翻找,找出了一块玉佩,是当初两人赛马,高溶输给她的那块,那也是高溶父亲留下不多的旧物之一:“官家还记得当初之事吗?”
“你这是想叙旧情了?”高溶看着杨宜君,看不清喜怒。是有点高兴的,但又有点不快。
杨宜君摇头,道:“当初赵淼答应我,我救了他数次,他要还我三次...只要是我提出的要求,他能办到的,哪怕赴汤蹈火,也会完成。”
“官家收回成命吧。”
只要高溶不承认自己就是赵淼,是可以不用理会这个的...但在杨宜君面前,他怎么可能否认自己就是赵淼。
“你还真是...之前倒是没有见你这般大胆...”高溶都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样的话了。
“如今既然知道官家就是赵淼,自然就大胆起来了...想着,念着往日的情分,官家总不至于治死了我。”杨宜君的脊背挺直,脖子纤细,显示出异样的稚弱与美丽。
这真是一个漂亮而脆弱的小东西,高溶意识到自己可以决定她的生死,可以完完全全地支配她。但正如她所说的,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法对她做什么了,杀了她就得先杀了自己,伤她一分,就得先刺自己一寸。
这真是绝妙的讽刺了。
高溶闭了闭眼,想要尽力让理智回到自己的头脑,一直这样与她对着来,根本不会有用——当高溶恢复理智的时候,他总是能在最危险的局面中,抓到那一丝逃出生天的机会!过去,他曾靠这个本事活下来。
如今,这份本事又发挥了作用。
高溶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为什么要进宫?你崇拜旧唐时的宋家姐妹...不愿意如寻常女子一般嫁人生子,而要凭借自己,做出一番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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