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背着我,帮她改专业,放着家里那么大的产业不管,学什么服装设计,弄什么工作室。”火气憋着没地撒,叶老爷子逮住儿媳怒骂,“把你卡也给停了!”
“爸,家里钱都是阿嫣在管。”叶鹤亭忍不住出声。
“那把你卡停了!”
“……”
出了病房的叶旎没能走远,脚实在疼得厉害。
少女踮了踮脚尖,脚后跟受到牵连再度磨上不服帖的鞋跟,纤白霎时透出微红。
正要寻个地方坐下,却见不远的拐角处,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俯首和位模样清丽的中年女子交谈。
叶老爷子口中的“那孩子”,少女娃娃亲的对象。
“也不知道换身衣服再来。”薛母略带无奈地替他整理老旧迷彩服的领口,掸去浮灰,她担心仍在老家上学的小女儿,下午便要离开,一时不知找谁来管管不修边幅的大儿子。
“没来得及。”了悟母亲的意思,薛宵低声回应。
如此打扮,难怪少女将他当成民工了。
时隔久远,对薛家母子,叶旎没有太多的记忆。
只模糊记得,幼时住过的大院里,每当她惹了事,似乎总有人主动替她挨罚。
只模糊记得,她十五岁及?宴上,臂膀绑着白布的少年清泠泠立在热闹人群中。
她想得有些入迷,待回过神,愕然发觉对方已然穿梭过记忆,走到触手可及的距离。
逆光的阴影无声无息笼下,将少女彻底包围。
想后退,为时已晚。
岁月揠助,使得少年人早早褪去青涩,虬出精壮成熟的体魄,猿臂蜂腰,棕皮铜骨。
眼前发暗,叶旎讶异于自己踩着足有10cm的高跟鞋,目光平视过去竟然堪堪对上他脖颈处,如山峰般凸起的微嶙喉结。
这人吃什么长的?
少女腹诽之际,一双由玻璃纸包装着的素白平底鞋横到了身前,是男人在医院便利店里买的。
山峰轻翘,薛宵开口道,“不知道合不合尺寸?”
他语调低沉平静,并没有太多的热切殷勤,叶旎却不认同,她见多了想要讨好她的人。
况且有娃娃亲的事情梗在其中,无端敌意瞬间变有因,成倍递增。
男人提捏着鞋的手指指节粗糙,手背手腕各处厚茧迭加伤疤,这样糙猛不精致的人,若非帮了她家一点小忙,哪里有资格替她提鞋?
“抱歉。”少女嗓音轻灵,眯起的眼像极了矜骄猫儿高翘的尾,“不合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