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久远的情绪突涌,是年少时认清自己与少女身份差距的无助自卑。
父亲离世,沉重债务压得他喘不过气,受尽奚落冷眼后,带着最后希望去向毫无血缘的“远方堂妹”家求助。
彼时及?少女一如此刻众星捧月。
叶旎这些天看惯了个高的某人,冷不防看到一圈头顶,窃爽又觉得无趣,挨个礼貌应过便往卡座内走,刚迈出步子发现男人没跟上。
“傻呆呆的干什么,过来呀,讨厌。”
手腕上陡然横出截玉白的手指,一如过去,轻灵拉拽着自己向前。
薛宵回过神,那股子陈旧情绪没了踪影,他坐在卡座唯一男人身旁,互相点头算是招呼。
“嚯,还真把黑野狗带来了啊。”赵天宝附在少女耳边低语。
“什么狗不狗的。”气恼时随口的无礼比喻当着正主面二次翻出,叶旎嘀咕一声,又恢复正常音量,“我堂哥,薛宵。”
她简单介绍完,对上男人明显带着笑意的黑瞳,疑惑更重,傻站完傻笑,这人平时有这么木吗?
没等少女想明白,一道不和谐的女声自隔壁包厢飘落过来。
“我当谁,叶大小姐家里事情解决了,有心情出来微服私访啦。”
薛宵不明所以,其他人统一露出习惯神情,只等看好戏。
“宗清瑾,怎么跟长辈说话的,宗伯父好像让你喊我姐……”叶旎坐着,语气施施然。
“姐什么姐,你才比我大一天!”女声愈发高昂,几乎要掀开包厢间分隔用的装饰帘幕,“别以为和我哥在一起,你就是我长辈了,要我喊你姐,做梦!”
“要你喊我什么,没听清。”
“姐!”
“乖,你哥哥知道了一定很欣慰。”
顷刻间,一个包厢笑声大作,一个包厢充斥满“算了算了,阿瑾,阿瑾,算了算了”的劝声。
“旎儿欺负人功夫见长呀。”赵天宝嬉笑着倒了小杯果酒。
“哼哼。”叶旎轻抿一口,偷腥猫儿般俏皮弯起的眉眼划经男人,口型无声,“你,不,准,笑,讨厌。”
看来自己对少女而言还是与旁人有异的,异常讨厌,薛宵凝眉敛笑,一时竟不知该庆幸,亦或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