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文哦一声,跟我说:“姚安小姐,你早点休息。”
“你也是。”
喝光杯中的最后一口酒,我如此的说。
酒真是个好东西,我终于明白许多人为何执着于此,我时常不分今夕何夕的酩酊,大醉时感觉一切都不曾走远。
我时常想起姚淳,时光好像回到了年少的时候,我们都只是小孩子而已。
我最爱楼下的秋千,时常坐在哪里,姚淳穿着新买的裙子扑过来,说也给我买了一件。
我抱紧她,她也拥住我,那时天真烂漫,以为生活没有终点,大声喊着要在一起,永远永远…
可她离开我。
后来又过了几年,姚淳离开后我便一个人孤独的长大,终于在一个阳光充沛的午后,叫我与季烽遇见。
他骄傲,我也清高,只是一句喜欢,最终都没有说出来。
他总是在楼下等我,那么高的墙,轻轻松松的,他就翻过。
夏夜闷燥,是季烽抱紧我,十几岁的少年,清爽又炙热。
是一块透明的冰,也是把炙热的火。
我真是爱他,有许多的话想对他说,也想嫁给他,和他一起白许多许多的头发。
可我终究没能去找他。
意难平…
我是真的意难平啊…
梁川又走了几天,等他回来的时候我的热情都消散,只是我看着他,试图想起十七岁那年的仲夏。
男人三十岁之后的变化来的极为缓慢,梁川还是那年夏天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变。
看起来似乎是儒雅风趣、沉稳威严,可我知道,梁川这个人其实无恶不作,狼心狗肺,就是一条烂蛆,在南仔湾里爬出来!
见我盯着他一直看,梁川不耐烦摁着我的额头把我推开:“少这么盯着我。”
“梁川,我记起你是谁了。”他往楼上走,我就跟上去,本来头也不回的男人因为我的这一句终于肯把目光落下来。
他回头看我,我看到他似笑非笑,眼睛里带着兴奋,像一条毒舌,对我张大了嘴。
我说起十七岁那年的盛夏,他在夜晚出现,问我还记不记得他,浮雕上有丘比特出现,神明拉起长弓,我与他都被贯穿。
他点点头,问:“还有呢?”
“你还送了幅画给我!”我也激动,恨不得抓着他的脖领子问他,折磨了我这么多年,到底为了什么。
梁川往前走,我们在他的书房里坐下,听我这么说,他也承认:“是这样没错。”
然后又抬起头,梁川等我的下一句话。
可没有什么能说的了,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就只发生了这些,我低个头的功夫,他就再也看不见了。
看出我的疑惑,梁川嫌弃到皱眉,不可置信的问我:“就这么多?”
是啊,我和你素昧平生,还可能有什么?
不可能有什么了!
显然,他失望至极,甚至要把我轰出去。“浪费时间,快点滚!”
所以还应该有什么?
我不依不饶,撵着他追问,梁川被我烦的受不了,揪着我的脖子给我推出去。
临关门之前还不忘吓唬我:“闭上你的臭嘴!”
欲言又止,我又把话咽回去。
不说就不说,迟早有一天我会想起来。
我往外走,下楼梯时看到赛文领着一个女人走上来。
女人年纪很大了,皮肤黝黑发亮,淳朴又年迈,看到我她就对着我笑,我愣愣的,很久才反应过来。
再抬头时人已经看不见,只是自打那天之后,她就在家里住下来。
我家以前是非常有钱的,因此住的地方也格外气派,院子里除了这一栋大别墅,还有一个二层小洋楼,老太太来了之后,就一直在那里住着。
听说得了老年痴呆,梁川请了好多的人过来照顾,我时常能看到她在院子里遛弯,穿着一身破旧的衫子,像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我猜不出来老人的身份,梁川把她安置好后就不再管她,每日进进出出的,从不多看一眼。
我倒是万分好奇,闲来无事就喜欢趴在窗前看,有时候老太太看见我还会和我说话,问我吃不吃芋头,她蒸了不少,一个人吃不了。
我不想吃芋头,噎的慌,这两天来姨妈忌口,我现在就想吃顿生鱼片。
我说不想吃,老人就把眉头皱起来,她说我这个小娃不省心,不是天天吵着要吃芋头。
我可没说过这话,我每天趴在窗前看她,从未和她说过一句话,可看老太太煞有其事的样子,我猜她又是糊涂了。
我叫人领她回去歇着,她就捂着眼睛哭起来,她叫我慧妮儿,问我这几年怎么都不去看她了。
有点不知所措,我愣了一会,直到梁川砰的一声把窗户给我关上,临了还不忘颐指气使的骂我:“滚一边呆着去!”
我回头看,还没来得及看清脸呢,他就拎着我的手腕把我在屋里丢出来。
狗鸡巴梁川!陪他还不如去接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