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苡,墨苡”黎末不断尖叫着后退。
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黎末恐惧的声音里都已带上了哭音。
“墨苡”黎末哭喊着,几乎要瘫软在地“墨苡,我以后不拔你胡子了墨苡,你快出来”
“墨苡好可怕!”
可是不论怎么喊,屋内依然没有一丝声音。
屋子里根本没人!
这座青玉阁,是历代祭子的住所,是狐族的jin地,一般人根本不得接近!
“别怕”
死寂中,屋内忽然响起了一个轻柔而沉缓的陌生女子的声音。
那声音彷佛来自遥远的天外,幽幽凄凄不可捉摸,飘渺的近乎诡异。
黎末听得那声音,身ti狠狠一颤。
“这一代的血祭者,你不要害怕”
陌生女子低低说着,似在安抚哭泣的少女。
“这儿是祭子的住所,除你之外,没人进的来也没人能伤害到你”“所以不要害怕”
血祭者?那是什么?
黎末瞬间惊愣,定在原地!
她是在说自己吗?她说自己是这一代的血祭者?!
少女愣愣的站在原地,身ti彷佛调入了冰窟般,忽然就冷得可怕!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的脸,瞬间白得吓人!
血祭者?!
是不是就是祭品的意思!
是不是说,人血祭祀!
“不”黎末慢慢后退“你是谁?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懂”
“孩子,”那个声音叹息着,轻轻缓缓的在黎末耳畔荡开“这是宿命”
“不”黎末摇头。
“孩子啊你就是沥血狐,”声音顿了顿,叹息着,就缓缓散了“宿命逃不开跟我一样,宿命逃不开”
什么沥血狐?!什么宿命逃不开?!什么意思?!
黎末惊恐的后退!
不信!她不信!
突然,就在黎末拼命后退的时候,那扇奇怪的门忽然打开了,耀眼的红色光芒,潮涌般铺天盖地的朝黎末涌了过来!
红光里,慢慢露出一片金色的布帛,在光芒里飘荡,水波般轻轻摇曳。
布帛上,浮起了一段耀眼的文字。明明是古体字,但黎末却一看就懂,彷佛身ti里本就留着这样的血液一般。
狐一族,九代一择命,千年(岁)一天劫。
每历九代,必生九尾,择命一次。
女祭年满一百二十岁,男祭年满一百二十五岁之日,以身血祭,可保狐族长盛。否则,狐之一族灭绝
沥雪灵狐,祭前种蚕,待破出九尾,祭台自开。台若星芒,以圣光洗净,寒丝透体,整七天,滴血而祭。
血尽。人亡。魂散。
唯此,方能洗尽狐之一族杀戮的孽。
不!
黎末瞪大眼,紧紧的捂住嘴,双腿虚软,颤了颤,就重重的跌在地上。
血祭者,沥血狐!
不,一定是弄错了,她明明是狐族的王,怎么会是沥血狐!
一定是弄错了!
绝望,恐惧。
少女跌落在冰冷的地上,眼泪一颗一颗的滑出了眼眶。
黑暗中,慢慢走出来一个淡白飘渺的人影,朦胧的,看不真切。那个人影走到哭泣的少女身边,幽幽的叹息一声。
“孩子不要哭这是狐族的悲哀,可我希望你能摆tuo”
“希望你能摆tuo”
那个人影叹道,俯xia身,把哭泣的少女揽入怀里。少女依然哭着,对身周一切浑然不觉,眼睛微微一合,就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孩子,我带你去看看吧九千年前的那场血祭!”
入夜,院里黑得就像深深的梦靥。
院子最外边,石桌的角落里,蹲着一个白衣的女子。
她独自一人,缩着肩膀蹲在那个漆黑的角落里,双臂抱着膝盖,紧紧的缩成一团,似乎经历了极恐怖的事,纤薄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少女的身后,赫然拖着一条血红的尾巴,那条尾巴蓬松柔软,毛发光亮,几乎比少女还长,尾巴最尖端,燃着一簇烈烈灼灼的火焰!
那是祭子的火焰九尾!独属血祭者的尾巴!
就在刚才,就在青玉阁内,那道白色的身影抱住她的时候,就已在她体内种入了沥血狐历代相渡的,祭祀的蚕,那种由咒术凝成的,血色的蚕,生生世世流转于每代祭子的体内,一代代传承。那蚕不生不灭,不损害任何,唯一的功用,就是开启祭坛的结界!
那蚕,名唤祭蚕!
不可拔出,不可杀灭!
“末儿?”
少女紧紧药住唇,恐惧的全身发抖,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得回头望去。
一张清丽的脸,满是泪痕!
古狼身ti一震,惊诧的立在原地!
她在哭?!
“末儿,怎么了?”黑衣的古狼蹲xia身去,看着哭泣的少女,心口气流凝滞,几乎不能呼吸。
“小古”少女低喊,颊上带泪看着古狼,轻颤着!
惊人的绝望,和无人倾述的孤独!迷障般,围困了哭泣的少女!
“怎么了?快别哭了!”古狼拂去少女脸上的泪,异常温柔道。
“会死”少女颤抖着哭道“我会死的”
“什么?”古狼一震“说什么傻话?”
“小古,我是沥血狐啊”少女低低哭泣道“沥血狐你知道吗?就在不久,上一代的,上一代的沥血狐,把祭蚕渡给了我”
“祭蚕?”古狼胸口一紧,忙别开少女的刘海,只一眼,便定住,眼底迅速涌起深深的震惊!
血色菱花!
下意识看了少女身后一眼,狼族的少主第一次如此失态,握紧少女单薄的肩,身ti竟然微微颤抖着!
“小古我要离开这儿,不能再待下去了,等长出了九尾的话不能待下去了”
“末儿”古狼喉头干涩,说不出话。
“立刻就走!”
说完,少女就站起了身,望了远处灯火辉煌的狐族王宫一眼,坚决的往黑夜深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