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越是平静,越是危险!
“走吧。”青衣青年侧首对着挚友淡淡点了点头。
子焓抿紧唇,举步跟上。
刚走没几步——
“呀”低呼一声,红衣的黎末身ti一软,竟然直直的栽到地上,纵使身边两人再是厉害,也没反应过来。
膝盖着地,发出一声钝重的闷响。
下一刻,她就无法自制般,软倒在地上,眼睛大睁着,惊恐的看见自己的身ti忽然飞快流出血来。
腹部嘴角!
“好痛”失声尖叫,她第一次如此控制不了的呼痛。
什么都没有只有无边无际的痛苦,无边无际的恐惧,将她的身ti每一寸依次填满。
“末儿!”身侧浑身血污的两人同时低喊。
可是她却听不到!
“天天啦,奇迹”
忽然,从黑竹林入口处传来了一个苍老而颤抖的声音,带着无法言语的狂喜和震诧,在林间清晰的回荡开。
辨得来人是谁,青衣的青年立马站起,强自压抑的嗓音里隐藏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颤音“墨苡,你快来。”
听见召唤,黑竹林忽然吹起了一阵风,风过,一身黑袍的大长老墨苡就已站在黎未身前,而墨苡身后跟着的两个人,不是古狼和卫逸轩是谁!
“怎么回事?”一眼望见地上血流不断的女子,古狼震惊的问道。
“不知道。”
紫眸殿下淡声道,迅速把女子扶起来,掌心轻按在女子肩上,抿紧了唇。
“‘逆血’?!子焓,你在干嘛?”古狼惊道。
子焓没说话,掌心缭绕起紫色光芒,一点一点渡到黎末体内。
“你”古狼气息一滞,说不出话来。
“墨苡,末儿怎么了?为什么忽然血流不断?”黎未抓住墨苡的衣袖,压抑了心底翻腾起啸的情绪,紧张到指节发白。
墨苡情绪稍显激动,握着黎未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你没事你没事啊,太好了”
怒气闪电般染上眉梢,这样的紧急关头,再是冷定的性子也该发怒了“我问你末儿怎么回事?”
墨苡一愣,显然还没见过黎未这么生气,顿了顿才看向子焓怀里的女子,神色立马激变“不对,这孩子,这孩子怎么”
“不要说废话,我不听,末儿她到底怎么了?!”
“末儿,末儿她未儿,你,你去碰一下她”
黎未挑起眉,怒气汹涌膨胀,但他还是迅速的俯身去触碰红衣少女的手。
“哧——”一声响。
黎未缩回手,震惊的后退一步。
那是什么?!
在他碰到末儿的时候,从末儿身ti里窜出来的那是什么?!
是一只血红的蚕蛹。
祭蚕!
“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黑衣长老白的胡子剧烈颤抖着,浑浊的眼里竟然爆起了雪亮的光芒“火狐,永远的女祭,她是火狐啊上一代祭子的预言,终于实现了”
“火狐?”在场众人均是狠狠一惊。
子焓面色一变,忽然想起少女那句莫名的话,震诧的情绪再难抑制。
火狐!居无所定,需终身游历于狐族各大祭庙,佑庇子民,终身圣洁,不婚不嫁!
“这是奇迹啊”黑衣长老长叹。
“刚才,那只血蛹是怎么回事?”黎未冷问。
墨苡一怔,脸上忽的露出浓重的悲悯。
“那血蛹是因为末儿未曾完成血祭,所以祭蚕便无法消失,祭蚕是用术法凝成的,力量不会凭空消失,只会转移或者沉睡,所以那血蛹就是沉睡的祭蚕。”
“沉睡的祭蚕?!那只虫子难道还会醒么?”黎未皱紧眉。
“没错,还会醒来,若是遇到能唤醒它的血,它自然还会醒来的,到那个时候,到它再次醒来的那天,怕是就真的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碍血祭的脚步了。”
“什么?!”黎未身ti一震。
“那么”扶着少女身ti的紫眸殿下忽然沉声问“诱因是什么?”
墨苡叹息一声“能唤醒血蛹的,看来未儿你就是第一个,我方才见末儿这丫头体内血气混杂,怕是有你的血侵入,所以你就是最大的诱因”
身ti几不可察的一颤,青衣青年抿紧唇。
“还有呢?”
“还有的都无法确定,末儿体内血气不纯,也许我族任何一个子民的血都能唤醒血蛹”
身ti微微一晃,青衣青年震惊的睁大眼。
“也就是说,末儿再也不能呆在狐族?”青衣青年犹豫的低语。
“没错。”
“就没有任何办法么?”青衣青年药牙问“就是血祭都有办法逆转”
黑袍长老轻叹一声“未儿,这已经是你们逆转血祭的最好结果了,若是没有上一代祭子施于血祭上的诅咒和力量,你们也做不到这一步”
“墨苡!”青衣青年凝眸低hou。
“对不起未儿,我没有办法。”黑袍长老叹息道。
毫无预兆,入骨的哀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真的没有办法么?真的救不了她么?”青衣青年低语道,忽然狠狠一拳打在地上,温热的血立马四溅开来。
“未儿”
“那么子焓,”青衣的青年握紧拳,好半晌低低道,带血的手指几乎要抠进泥土里“把末儿带走吧。”
“立刻带走,永远不要回来了!”
静默良久,紫眸殿下望着挚友,才微别开脸抿唇应道“好!”“好,那末儿以后,就拜托你了我们走吧。”站起身,青衣青年微跄了一下,墨苡急忙几步上前,扶住黎未的手臂。
“不用。”把墨苡的手甩开,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青衣的背影,只几个转折,就在黑竹林里迅速消失。
没人看见,那张战神般冷峻的脸上在离开的一刹那到底出现了怎么样的表情,淡漠不在,清冷不在,唯有浓烈的心酸和自嘲汹涌如潮的蔓延开来,瞬间吞没了那个顶天立地的人。
哀至骨血,哀至灵魂。
呵他终究救不了她他终究,救不了她!
黎未啊黎未,你难道还敢奢望什么吗?你难道还能奢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