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说话的球迷登时就哑了:他根本没能看清打人的人,但是确实没看到衣服上有这个茵宝的品牌标记。
再说了,你为什么会认为桑德兰的球员要和你们过不去呢?安东又伸手推推眼镜。
他的声音低沉却动人,循循善诱。原先说话的那个球迷没什么警惕,登时嗨了一声,说:不就是开场的时候把你们的球员骂了几句,往他头上浇了一杯啤酒吗?
安东心下了然。
开场的时候皮克福德差点儿被球门背后的纽卡球迷给骂哭了。
当时看着这小子,一开赛立即集中精神守门,都以为他把这事儿给忘了。谁知道压根儿没忘,暗搓搓地筹划着什么时候去还击呢!
只不过这小子行事不够光棍,不敢光明正大地去报仇,而是浑水摸鱼就去给了人一拳这圣詹姆斯公园球场这么大,容纳了这么多的球迷,也能让皮克福德偷偷摸摸地找到他要报复的对象,实在是运气太好了。
安东脸色一派平静,没人能猜到他正在感叹皮克福德的运气。
这位先生,安东对那名被打得惨兮兮的球迷说,我认为你确实对桑德兰的球员挑衅在先,你承认吗?
那球迷一愣,点点头,捂着右眼说:对死敌球队,骂两句,扔杯啤酒,天经地义,又有什么?
他身后还有一群纽卡球迷,跟着一起起哄:这我们不管,骂两句又算什么,可谁允许你们的人动手了?
是呀,把打人的人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们不客气!
夹在双方中间的工作人员已经做好了报警的准备。
岂料安东摇着头说:不是
打你们的人不是桑德兰的。安东唇角挑起,脸上突然露出点儿笑意。
为啥?纽卡球迷齐齐大声质问。
安东好整以暇地伸出手,低头盯着自己的右手看看,随后懒懒散散地说:因为如果是桑德兰,你们是没法儿全身而退的。
说时迟那时快,安东突然伸拳,冲着身边走廊一侧的灰墙就砸了过去。
圣詹姆斯公园球场的砖混结构,这里的墙壁表面涂了一层石膏硬度比水泥墙什么的要小得多可那也是墙啊!
纽卡球迷先是眼睁睁地看着安东徒手在墙面的石膏上砸出一个坑,随即纷纷感觉到这走廊里的墙皮簌簌地往下掉,落在他们头上,身边的地面上。
安东已经收回了拳头,瞅瞅自己的拳面,叹了口气,似乎在感慨:建筑质量不过关那!
可是这还没完。
安东身后的这条走廊,如此前纽卡的球员所说过的,是一条死胡同。但这条走廊挺长,远处的墙上还挂着一些画框之类的装饰品。
安定捶墙之后,大约过了一两秒,忽听乒乒乓乓的声音。这边的人循声望去,只见是远处墙壁上挂着的画框竟然被波及,一起掉了下来,砸在地上。
这人是安东!终于有人把眼前这个年轻人认出来。此前纽卡球迷一直认为他就是个替补球员什么的。
跆拳道黑带十段
不少人都对前阵子桑德兰造访厄普顿公园球场的那一段印象深刻。
一部分缩在后面的纽卡球迷:对不起,告辞了。
他们原本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这时候赶紧悄悄离开,不打算趟这趟浑水。剩下就只有早先被皮克福德揍了那位苦主,和他的几个朋友们。这几个心里虽然也很慌,但是都勉强撑着在说:安东,是安东也不能打人啊!
我不打人!安东整理一下衣袖,我刚才打的是墙,可也没想到墙这么不经打。
他冲身边的球场工作人员点点头:掉下来的几个画框,请检查一下,如有损坏可以给我寄账单,我照价赔偿。
另外贵球场的支撑结构最好再做一下检查,以防真的出现安全问题。这段走廊可以重新再补一点石膏,刷一遍墙。你们看,天花板上的墙皮都掉了。
如果墙皮不是早就起酥了,安东也没法儿那么容易就打落一地的墙皮。
大家先回更衣室,我和这几位先生说几句话就来。安东对身后的球员吩咐。亨德森他们一见这情形,还有什么好怕的,登时齐齐应了一声,回转更衣室。立即有人叽叽咕咕地把外面的情形都对皮克福德说了,这小子在更衣室里嗷呜一声,喜得心痒难搔,又恨自己没机会亲眼看见这一幕。
安东留在外面,对那几个纽卡球迷说:我不知道你们在辱骂我们的球员,向他头上扔啤酒的时候是怎么想的。但是中国有一句孔夫子说的老话,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下次再这么做的时候请想一想,你们自己的球员,在造访别的俱乐部时,你们愿不愿意他们也享受这样的待遇?
旁边有几个纽卡球员,这时候一起都扭脸去瞅那几名球迷。
他们都没说话,但是天道好循环,一报还一报的道理,大家都是懂的。纽卡球迷在主场闹得太过,球员到了客场会承受更大的压力。
几个球迷相互推了推:唉,算了,我们走吧!
唯有那个眼睛上挨了一拳,肿得老高的球迷兀自忿忿不平: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我我才是最惨的!
请等一下!安东突然叫住了他们,然后转身进了更衣室,过了片刻,他拿了一个冰袋出来,递给那球迷说:你需要立即冰敷,最好找个地方,马上躺下,用冰袋敷眼四个小时以上,否则你的眼眶会留下青紫癍痕,可能终身不能消退,以后你得终身带着这个痕迹看球
卧槽,那球迷一听慌了,哥儿几个,快走!我可不想一辈子都是被人打了之后这副怂样。
于是安东目送他们几个离开那名被打的球迷确实需要冰敷,但是瘢痕什么的全都是安东瞎诌的。不管怎样,效果显著,三言两语,把人唬走了。
几个纽卡球员都向安东稍稍点头,略表几分尊敬,随即也走了。桑德兰的更衣室前总算恢复了平静。
安东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开始慢慢地揉搓右手,一边揉一边心想:下次得要求球员们上基础课,学习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基本原理。
他回到更衣室,带上门。皮克福德已经向他扑了过来:头儿,你这实在是太帅啦!
刚才罗素教育了他半天,什么不要轻易启衅制造事端,在死敌客场不能为所欲为,出什么事儿也不能连累全队之类,巴拉巴拉。可是亨德森他们进来,讲述了安东的所作所为之后,罗素的一番苦心当即付之东流。皮克福德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现在满眼都是星星,只想着自家主教练教训别人时候的潇洒英姿了。
安东进来笑笑:没事,我刚才已经跟外面解释了,打人的人,根本不是我们桑德兰的球员。
皮克福德兴奋地接口:是呀,咱给他来个打死也不认
话犹未完,年轻的门将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桑德兰其他球员齐齐地给皮克福德点蜡。
安东:已经收拾好的,跟我一起回大巴上去。还是和以前一样,大家一起走,不要有谁落单。罗素,你自己开车来的不是吗,麻烦你,这屋里的不属于桑德兰的人就麻烦你照顾一下。等会儿一起带他回桑德兰。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