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一幕,任南喻倒是被逗得忍不住偷笑起来,他刚刚的抑郁心情瞬间消失不见。
任南喻心情好了,但却换成湛章语抑郁了,它看了看自己的爪爪,开始怀疑猫生。
第32章真要跟她打呀?
进了房间,任南喻把自己带来的包扔到床上。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带来的东西,充电宝和矿泉水都被湛章语给扔了出去,里面基本就只剩下手机充电器,还有一套衣服。
湛章语倒也挺聪明,重要的东西都还在里面。
任南喻整理完东西,一直没听见动静,回头去看,才发现湛章语这会儿坐在床边正望着自己的爪子发呆,好像真的已经被打击到怀疑猫生。
湛章语低着头,毛茸茸的后脑勺圆乎乎的,像个毛球球。
任南喻忍不住伸手去戳了戳,戳出一个手指印来,你还真要去跟她打呀?
湛章语愤愤,毛茸茸的尾巴一甩一甩的打在床上,生气气。
门外很快传来敲门声,何勋的母亲又回来,饭做好了,你要到外面和大家一起吃,还是就在这里吃?
任南喻顺着门口的位置朝着外面望去,因为这一次来的人比较多,前后加起来有三四十个,桌子根本不够用,所以不少人都是端着碗站着吃的。
我就在这里吃好了。任南喻不想出去,他对外面那群人是真的没有好感,而且他还有个湛章语要照顾。
也行,那我等一下给你送进来。何郧的母亲道,话说完,她又看向坐在床边瞪着她的湛章语,那它?
它和我一起吃就好。任南喻道。
变成猫之后的湛章语也不知道到底是人还是猫,吃一点饭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湛章语平常变猫之后吃的都是水煮牛肉,可现在没得挑。
湛章语自己显然也知道,这个地方不可能有水煮牛肉,所以吃饭的时候,乖乖地吃了任南喻分给它的米饭还有肉。
吃饱饱,一人一猫瘫在床上摸着肚子。
正歇气,就有人来敲门。
任南喻开门,敲门的人是他以前的同学。因为时间太久,对方具体叫什么他都已经忘了,不过还隐约记得是同学。
我没想到你会来,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对方显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神情有些尴尬。
有事吗?任南喻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个明显没有事却非要找他说话的人,如果没事的话,我要忙了。
任南喻根本不想和他们聊天,也不想让他们表示关心或者同情。
听着任南喻生硬的话,对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又说了两句之后就脸色难看地走开了。
关上门,任南喻没理外面那群人。
这一次活动不知道是谁组织的,来的人还挺多,见人到的差不多了,一群人就自发商量起来,决定明天早上就去祭拜。
商量好,一群人下午浩浩荡荡的去镇上买了香和纸,任南喻本来也想去,不好空手去拜祭,但想了想最终没去。
任南喻趴在床上玩手机,听着外面那些人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冷笑。
这么多人,明天早上肯定热闹。
就是不知道何郧看到这么多突然冒出来的朋友,到底是会开心还是会气得半死。
不过说不定何郧会觉得开心,毕竟他活着的时候就没几个朋友。
任南喻趴在床上玩手机,坐在靠窗户那边一些在晒太阳的湛章语走了过来,它来到任南喻的背上趴着,然后把毛茸茸的下巴搁在任南喻的耳朵旁边,看着他玩手机。
湛章语下巴毛茸茸的,有些痒痒,任南喻腾出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
第二天一大早,一群人就出发了,浩浩荡荡的几十个人还挺夸张。
任南喻背着自己的背包带着湛章语,走在最后面。
他本来是不准备带湛章语一起去的,但是湛章语非要闹着跟着去,他只好把它装包里带着。
他们出发的时间早,才七点多,镇上大多数人家都才开始煮早餐。
出发的路上,气氛比起昨天明显怪了很多。
似乎觉得他依旧不好相处,再没有人主动过来跟他说话。而且看他两手空空荡荡连个香和纸都没有,闲言碎语自然少不了。
任南喻理都懒得理这些人,他边走边朝着四周看去。
何郧埋在离镇子有一点距离的山脚边,过去需要一点时间。
这里的风景其实还算不错,对于看惯了高楼大厦的人来说,看着倒颇让人心旷神怡。
包里,湛章语偷偷的用爪子打开拉链,从里面朝外张望。
从它的方向看不见任南喻脸上的表情,但它能看见走在前方的那群人。
背包中的它把自己的爪子露出来,露出一副凶巴巴的表情,但想着之前差点被摸头的事情,它又奄奄地趴了下去。
到了山边,在最前方带路的何郧的父母停下脚步。
任南喻也随着停下脚步,看了过去。
这一片有不少坟,最近不是祭拜的时间,有些冷清。
何郧的坟是新起的,看着与其它的稍微有一点不同。
何郧的父母在坟前停下,他们拿了自己带的纸,在坟前忙碌起来,片刻之后便起了火。
他们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烧了点纸,点了个鞭炮,就站到一旁去了,只是眼眶红红的。
其他人见状,纷纷上前去烧纸。
有些人还装模作样的说着一些让人发笑的言辞,就好像有多舍不得。任南喻站在最外面看着,都忍不住冷笑。
他们去的时候是早上七点多,一直到快九点的时候,前面的人才说完。
烧完了纸,大部分人都站到远处的大路上去,那边没有灰烬,比较不呛人。
待到最后一个人也走开,任南喻这才走上前去。
站到那坟前,任南喻沉默半天,却没能说出话来,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墓碑上的照片看样子应该是何郧考上大学之后照的,挺新,上面的他笑得有些腼腆又有些开心。
看着那张照片,任南喻试着回忆当初在学校的事情,但他却发现,他连何郧具体长什么样子都已经有些记不清楚。
任南喻站在墓碑前沉默,何勋的父母见状欲言又止,最终却没说什么。
任南喻的包里,湛章语把爪子从缝隙里伸了出来,和任南喻的手抵在一起。
任南喻察觉,低头看着自己被猫爪爪抵着的掌心,勾起嘴角笑了笑。
回到家里,何郧的父母做了早餐。
镇上的早餐简单,一人一大碗面条一个鸡蛋,味道还不错。
任南喻端到自己那一份,琢磨着要分一半蛋给湛章语,就想回房,何郧的母亲突然站了出来,叫住了他。
你等一下。何郧的母亲擦了擦手上的水,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面的人。
这会儿大家都等着吃早餐,所以人倒得很齐。
今天把大家找来,其实是有件事情想跟大家说。她用比平时大些的声音说道,听她说有事要说,旁边的人都好奇地看了过去。
片刻之后,众人都安静下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何郧的父亲,后者黑着脸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看她,好像准备沉默到底。
何郧的母亲叹息一声,回了房间,没多久之后就拿出个铁盒子出来。
铁盒子是装糖果的那种,圆圆的扁扁的,早些年很多,现在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
抱着盒子出门来,她在一旁把盒子打开,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封信。
一开始她的动作还挺利索,但等她把那信拿出来之后,手便有些颤抖起来,一双眼睛更是早就已经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