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这会儿心情不错,也不想惹他,便道:韦兄便韦兄,莫要再叫我伯伯了。
赵澜轻笑了几声,便看到院中已重新演奏了乐曲。如此,倒是真别有一番风景。听着乐曲,赵澜索性拉了韦国璞衣袖闲聊道:韦兄,你还未说此处缘何成了你?大皇子去哪儿了?
周显随意道:你同大皇子交好?
自不是。赵澜压低了声音,你同你也算朋友了,便实话予你,大皇子砍了我老师头颅算作军功送予上皇,又纵容士兵在南赵皇都肆虐一整日。我此刻乃是阶下之囚,谈不上报仇不报仇,但若是交好却是万万不能的。
说话间,赵澜语气也低落了下去。
只虽同韦国璞说了这些话,赵澜却也是半真半假。他此时未有多少心计,却也知晓这韦国璞到底是大顺之人。有些真正的怨怼仇恨之言,哪里可以对他讲。
那便好。周显神色轻松,大皇子喜爱音律,又唯恐叫人说他因爱音律而荒废政事,这才特意置办了这偏僻宫殿。不过此处还是叫人知道了,大皇子自然也就不来了。
恰好,我打听到你同你父亲一行人入住在隔壁,我家中热闹,偏生我是个图清净之人。索性置办了此处,成全了我自己,也可与你做个邻居时常往来。
原来如此。赵澜也不深究,只信任一般了然点头。
之后,二人在墙头之上又欢畅聊了些许。赵澜实在困乏,这才说要回去了,又约定明日再爬上墙来。
周显听他说明日再爬,心绪便有些复杂。
韦兄,你白日在吗?我实在无聊,若你在,也可上来聊聊天。
我
韦兄可是有事不便?
倒也不是,我应下了。
赵澜这才小心下了墙头,夜色中回了房间。
很快,这偏殿院落也恢复了安静。门外,一辆内置奢华外面瞧着却低调的马车早已在等候。周显上了马车,马车便缓缓行动起来朝大顺皇宫而去。
夜色中,两队士兵将马车守卫的严严实实,许典随行在马车一旁。
周显端坐在车中,双目微合,双手交互放置在长袖宽袍之中,瞧着自有一股气势叫人不敢靠近。
他在思考一些事,今日之事委实不对劲极了。
实在荒唐了,更荒唐的是他答应了明日还要赴约。
第9章为谁瞧病
赵澜回去之后到也确实困乏了,不过稍稍闭目也便入睡了过去。这一睡,再睁眼也就到了第二日午时。
外头日光大盛,虽也未有宫人开了他窗户,但到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屋中气温已然升高,睡着也便不大舒服了。
赵澜一看外头时日,猛然从床上坐起。
只这一下,赵澜分明感觉一阵天摇地晃,人也有些站不稳。旁的倒是不难受,只觉有几分恍惚模样。
听着里头有了起床的动静,门外便有宫人轻声询问道:赵君子可是醒了?到了午时有些发热,可要送些凉水来?
进来。一开口,赵澜便发展自己嗓子也不大舒服。
很快,四个宫人并着那司设一块儿来了。
司设自是热情了些许,一进了屋子就笑道:赵君子好眠,到底这些时日累着贵人了,多歇息一会儿也是好的。
我早先去给赵斐大人那儿送了早食,赵斐大人身子瞧着好了不少。听着您还在休息,也说让您多睡些时间,您来大顺一路舟车劳顿,到底也需将养一段时日。我这儿给您准备了一份冰雪冷元子,可是少有的,最是解暑,您尝一尝想来是欢喜的。
这司设年岁稍稍有些,也仗着年龄到底混了几分资历。除此之外,日子到也过的极是一般。若非如此,这照顾南赵之人的活儿何苦轮到她?
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没什么油水不说,这南赵等人也非是贵人。再来,这南赵之人在大顺不晓得哪一日便倒了大霉。回头若被牵连,更是晦气。
如此,司设之前个也就竭力不想同南赵这一行人扯上分毫关系。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南赵等人倒是时来运转,尤其是这南赵小公子,怕是着了贵人的眼。不过入宫一趟,她分明瞧见那顶顶的红人寇连进身侧的心腹悄悄来了一趟,让着人赶紧将院落清扫了,还送来不少物件儿好生布置了一番。尤其那赵小公子的屋子,更是仔细。
她也在宫中当值这般时间了,自是通透。
寇连进这般大人物、红人都要下两三分注,她哪里还能不上赶着?
虽然昨日白日间那几分名贵药材是私人出的,叫她好生心疼。可若是送对了,那自是大值特值。
尤其是如今盛夏,这冬日储存的冰雪之物此时价等黄金,除开大贵之人是不稀的,旁人谁有这等口福。
她现如今送进来的食物,旁的也就罢了,那冰雪冷元子可是两刻钟前宫中来人送来的。说是念及赵斐誊抄祥瑞,可如今身体不好,是上皇的眷顾之意。
可如此说了,也未见着多少给赵斐的赏赐,不过问候一两句。那口传圣谕之人反倒小心拿出这盛放冰雪冷元子的食盒,只说念及赵小君子旅途劳动到了大顺,怕是不适应大顺这炎炎夏日,特意送来一份以示皇恩。
如此说完,这才离去。
司设听的分明,心中升起了几分攀附的心思,是以亲自拿了这冰雪冷元子的食盒,一直在门外等候。
赵澜不知那司设做何打算,他这会儿头靠在床栏一侧上,倒是觉着好些了。只等一行宫人忙完了,有一女宫人过来服侍他穿衣,这才惊觉赵澜有些许不对劲。
女宫人哪里敢隐瞒,立时唤了那下使司设。
司设也是大惊,唯恐赵澜出了岔子,连连嘱咐几句,又着两个宫人随时伺候,自己赶紧出了门去叫大夫来。
赵澜见房中安静下来,反倒自在了几分。
稍作休息,他便让剩下的两个宫人服侍他用冷水洗漱了,倒是好了些精神,却分明还是有些头晕。到也没多少胃口,便让宫人打开了那冰雪冷元子。
那两宫人年岁还小,不过十四五,一副唯唯诺诺模样。虽晓得赵澜身子不舒服,却也不敢违逆他的话,也就打开了。
一开食盒,赵澜就看到几分飘忽的冷气从食盒中冒出。凑近一看,发现这食盒竟然套了三层。最外层做了隔水,两层夹缝中则放置了不少碎冰。最里头的中间,这才放了一个陶瓷小盅。
待打开了,里头似有一小团一小团黄色的圆子,圆子之上覆盖了几分粘稠乳酪之物,其上又覆盖一层细碎之冰,瞧着便有胃口。
一路而来,本来便受了不少苦楚。加之饮食之上同南赵也多有不同,赵澜这些时日也未吃过多少合胃之物,如今这冰雪冷元子瞧着倒是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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