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连进反到松了口气,也知晓那赵小君子仍旧简在帝心,这些时日虽周显不问起,他仍旧着人对赵澜多有照顾。这般,倒也不枉费他的几分讨好。
只是实在不知晓那位赵小君子那晚到底做了何事,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惹怒了上皇。
如此说,这两日他可出门在院中活动了。
寇连进笑道:自是,那赵小君子是个活泼的,早两日就闲不住了,时常在院中活动身子。
嗯。
见周显不再说话,寇连进便识时务的退守一旁不再言语。
夜,赵澜让人点了灯,因无心睡眠便仍旧看书,倒是也打发时间。屋子放了一冰盆,是司设入睡时拿来的,倒是也让屋中带出几分湿润的凉意,让赵澜有些舒适。
待灯光稍暗,赵澜也就合拢了书打算入睡了。
这些时日,他身体恢复,脚也好的七七八八,又有些适应了大顺的气候,人便重新恢复了精神。只是可惜,如今还出不得房门,每日被禁锢在这一院落之间。
到底朝不保夕。
带着几分叹息之音,赵澜渐渐入睡。
夜半时分,赵澜迷糊醒来,因他在耳边听到几分歌曲之音。
赵澜下了床,又推开床,歌曲之声愈发明显。
想来,自那日同韦国璞闹出不愉之后,隔壁之中便再无乐曲之音了。不成想,今日又起,而且分明是那日韦国璞在时演奏的同一首。
这般说来,一墙之隔之人便是韦国璞,非是他人。
半晌,赵澜重新合了窗户,入睡,未再有爬墙瞧一瞧之意。
一连数日如此。
约有三四日后,大顺宫中,此刻宣室之中宫人跪了一地。周璩定战战兢兢跪伏于地,身侧一盏茶杯四裂。
读了这些时日,你便给了我这样一份策论?周显将手中竹简气恼的扔到地上。
如今已有纸张,只是纸张制造不易,便是周显也甚少使用。
周璩定慌张认罪,只是他实在没想到今日周显心情如此不好。若是如此,他决计不会在此时来觐见。
下去!再读!
是,是。可怜周璩定君子般人物,此刻反倒战战兢兢。
周璩定离开之后,周显颇为烦躁恼怒在屋中走了一圈,最后又冷笑了声。
寇连进不敢多发一语,这些时日,周显心情一日差过一日。
如此一直到傍晚时分,周显胃口不佳,只稍稍吃了些。只寇连进撤下晚食时,却听到周显忽道:朕见他年幼,便不同他计较,如今倒好,他反倒长了脾气,如此不知好歹,却是明目张胆怨起了朕。
寇连进不明所以,周显这话实在没头没尾。
周显忽又拍了下桌子,道:叫许典准备一番,晚间朕出去一趟。
第12章心生欢喜
入夜,大顺宫围西华门悄悄打开,一辆皂色马车被重重士兵护卫着离开皇宫。许典护持,一行人便轻车熟路前往了弘昌馆的偏殿之中。
寇连进暗中好奇四周打量,前些时日,上皇也时常出宫,不过甚少带了他,大部分时候他也不晓得上皇外出是为何事。
此处偏殿四周早已布置妥帖,周显一下马车,四周歌曲曼妙之声顿起。
寇连进哪里敢询问,便小心随侍一侧。
歌舞之音不断,只一曲终了却未曾更换,如此也就到了戌时,天色已然昏暗。那许典魁梧的身躯只矗立在一旁,旁的分毫不管,只寇连进分明瞧见上皇面色愈发晦暗。
果然,又过两刻钟,上皇忽将手中酒杯投掷于地。歌舞之时骤停,其余众人尽数跪伏于地不敢言语。
半晌,周显才开口道:随我走。
是。寇连进赶紧应下,只道上皇要转回宫中。只是等出了殿门,他见上皇凝眉片刻,却是朝一旁殿门走去。
寇连进是宫中内侍,轻易不得出宫,只是前些时日他难得随上皇来过一次,知晓此处是南赵那赵小君子一家居住之处。只是那日不晓得为何,赵小君子惹恼了上皇。
好奇之下,寇连进暗中瞧了许典一眼,许典时常外出跟随,怕是知道些。不过许典向来是把沉默的利刃,周显手指之处,便是他疯狂屠杀方向。可若是旁的,他向来不掺和。
也因为如此,周显才放心将皇都城卫所交付在他手中。是以此刻,许典根本不同寇连进对视,寇连进也便得不到分毫信息。
门口自有士兵看守,只周显才有过去的意图,许典那儿便叫人过去吩咐了,自是无人敢阻拦。
你们留在外面,朕一人进去即可。
上皇,这恐怕寇连进面有忧色。
周显灭诸国,虽说也屠杀了不少各国余孽,可总有漏网之鱼。其中更是有不少人,想方设法想要取周显之命。
如今天下才初定,周显一死,这天下也就乱了。
这回,便是许典也不赞同。只周显所做决定,又有何人能够改变他呢。许典无奈,只得将四周严密守卫,护卫重重之下,倒是也安稳几分。
待大门重新合上,许典也已回转,这才道:前些时日上皇出宫,也便是来弘昌馆之中。
寇连进这才恍然大悟。
只明悟之后,寇连进又生出几分不可思议之意。这般说来,那赵小君子惹恼上皇之后,上皇之后出宫仍旧是来这弘昌馆之中?
虽是听乐曲之声,可内中之意分明是率先服软了几分,只待那赵小君子说些好话,原先恼怒之事也便过去了。
寇连进知晓上皇一统天下之后是如何的帝王威仪,如何的执掌天下权柄,无人敢掠其锋芒他竟然服软了。只是那赵小君子不知如何心思,竟不解其意,怪不得傍晚时分上皇忽然如此愤怒。
寇连进不敢细想,因为便是此时此刻上皇虽瞧着大怒,却未将那赵小君子投入大牢。这般所作所为一面叫寇连进胆战心惊,一面也暗自想着明日叫心腹再出宫一趟,多送些名贵物件到此处来。
今日,赵澜用过晚食,又去见了赵斐之后便早早入睡了。只入睡未多久,隔壁乐曲之声又隐约传来,到叫他辗转几分。
之后迷糊间有些半睡半醒,忽听房门打开之音。
赵澜本就未彻底入睡,一下惊醒。才坐起身,便透过纱帐瞧见一人影。赵澜凝眉,索性披了衣物下床,见果真是韦国璞。
韦国璞今夜身着褐色衣物,他向来是个面容肃然之中,如此瞧来更显得威严几分。
见赵澜迟迟未开口,韦国璞也是皱眉。二人沉默了会儿,到底韦国璞想着赵澜年岁小,不必同他计较。
如此,韦国璞便走到窗前开了窗户。
今夜月色仍旧皎洁,给屋中增添了几分光亮。
之后,韦国璞又道:昨日,我听闻赵斐呈上了一卷祥瑞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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