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人上人,是梧城商业圈的新秀,但这些都是用他的血和泪铸就的,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毁了他现在所拥有的,谁都不行。
欧阳不断的在心劝慰自己,可前世的经历就像是嵌入血肉的烙印,只需轻微的风吹草动,就能叫他痛不欲生。
欧阳双交握,指节隐隐发白,他盯着陆珩的目光极为冰冷,好似紧盯着猎物的毒蛇,只要对方稍事动弹,他就会奋身而起,将牙齿的毒液注入对方的身体。
陆珩唇畔勾起几丝清浅的弧度,慵漫且恣意,好似不知道他已经将欧阳心底最想尘封掩埋的部分勾了出来,仿佛也没有发现欧阳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森冷和阴狠。
欧阳脑海的思绪百转千回,怎么都平息不下来。
他不断的告诉自己,他已经重新来过,有着前世记忆的他再也不会走上不归路。
自重生以来,他想尽办法处理了很多隐藏的问题,也避开了许多会导致家族没落的事。
历史早就在他的干扰下发生了改变,他前世走过的轨迹已不复存在,所以该担心害怕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或许是心绪波动太大,欧阳的心理历程就清楚明白的表现在脸上。
陆珩见了,唇畔的笑意略深了些,尽管比别人多出几年的记忆,但性格已经形成,很难再改变。
陆珩沉默,欧阳也抿唇不言,整个办公室异常安静,安静的连两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楚。
欧阳阴沉的凝视着陆珩,他虽然坐在轮椅上,可浑身的气度较之平常丝毫不减,优雅且矜贵。
两人对峙的时间并不很长,陆珩的从容淡然让欧阳彻底失去了耐心,他猛地站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做出送客姿态:陆先生,我以为你今天过来是想与我商议陆氏的去留的,可看现在情形,想必陆先生是有了更好的想法,我这里还有点忙,就不送陆先生了。
陆珩将随意搭放在没有知觉的腿上,右的食指在腿上轻叩着,颇有些漫不经心模样:欧阳先生说的没错,我打算销毁以前的方案,正式申请破产。
欧阳的话不过寥寥数语,陆珩却从提取出了关键点,也猜到了原主来找欧阳的目的。
听欧阳话里的意思,原主所在的陆氏的情况非常不乐观。
陆珩敛眸,原主八成是来找欧阳合作的,为了使陆氏东山再起。
当了两辈子的世界首富,他自然知道怎么做才能使一个集团用最快的速度起死回生,要么研究新产品,要么找到资金补充,要么找到强而有力的合作方。
新产品的研究需要时间和金钱,难解燃眉之急。
因此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修补断裂的资金链,并为陆氏寻找强大的合作方。
双赢是最好的局面,退几步也能保证陆氏暂时度过难关。
但是这点,明显不现实。
在知道欧阳是重生者的时候,陆珩就知道,利益相悖的他和他,是天生的敌人。
所以,不管原主原来的计划是什么,他都决定放弃。
一个陆氏而已!
第2章头上一片绿天2
欧阳没想到陆珩居然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分明在来找他之前,陆珩还为了陆氏的事愁眉不展,东奔西走。
他都已经想好了,要用最低的价格拿下最大的利润,而今陆珩不按计划行事,是逼他赶尽杀绝么?
前世一事无成的他尚且活得张扬强横,没道理这辈子站起来了就要夹着尾巴做人,除了他在意的,他不介意让人知道他性格本恶。
欧阳道:既然陆先生已经做出了决定,我尊重你。我会通知下去,欧家与陆氏的合作,终止。
欧阳说话时,视线全都落定在陆珩略显苍白的面容上,他试图从他神态看出慌乱与不安来,然而陆珩给他的只有平静,以及对诸事的漠不关心。
只是寻常的不关心,而不是无能为力导致的心灰意冷。
欧阳眸的冷意几乎遮掩不住,没有了陆氏的陆珩,就像是没有了翅膀的雄鹰,再怎么凶狠,也不足为虑。
陆珩没空理会欧阳,他还得研究轮椅,要想办法让它带他离开这个地方。前几个轮回,即使是在脱离小世界的时候,他也是健康灵活的,几乎没亲身接触过轮椅这类产品。
这种残疾人使用的东西突然就用在他身上,让他有点适应不良。
欧阳看不透陆珩的想法,但见陆珩的注意力多放在轮椅上,他的唇角不禁勾起,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恶意满满。
他倒是有些好奇,已然是废人的前天之骄子,还能掀起几多风浪?
毕竟在现代世界混了几十年,陆珩很快就掌握到了使用轮椅的方法,他眼睑微垂,信口回答了欧阳不久前的话:请随意。
语毕,他推动着轮椅就要往外面而去,在轮椅启动的瞬间,欧阳俯身在他耳边说道:陆先生不是好奇和我翻云覆雨的女人是谁么?虽然咱们的合作将不复存在,但不是还有买卖不成仁义在么,我满足陆先生的好奇心,如何?
陆珩搭在轮椅上的略微收紧,就在刚才,就在欧阳提出要满足他的好奇心的时候,他再度清楚的感受到了来自胸口的疼痛。
毫无疑问的,里间的女人对原主来说,很重要。
陆珩指收缩的动作虽然细微,却也被关注着他的欧阳尽数纳入了眼,他几乎是兴奋的阻止了轮椅的前行,说道:想来陆先生心也已经有了猜测,不亲眼证实了,甘心么?
不用。
陆珩缓声拒绝,仿佛这两个字让他丢失了所有的力气,也让他提不起任何精神。
欧阳垂眸盯着陆珩苍白却不失清隽的侧颜,黝黑的眼有疯狂涌现,他忽然想到了一个能彻底毁了陆珩的好方法,他要他亲眼看着他在意的人和事在他面前消亡而无计可施,他要他的精神自我崩溃,再不能兴风作浪。
一只没有翅膀的雄鹰尚且还能称作是鹰,那么一只连飞翔的想法都不会再有,连自我都已经失去了的鹰,是什么呢?
欧阳控制着轮椅,与陆珩的力道相互角逐,最后以绝对的优势迎了陆珩,他俊逸的面庞上带了些志得意满,他决定的事情,岂是那么容易更改的?
固定住轮椅后,欧阳就转身朝着内室走去,留下陆珩静坐在偌大的办公室,低敛着古井般的眼眸,不知其所思。
也不知道欧阳是怎么说服躲在内室的女人的,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她就挽着欧阳的胳膊从内室走了出来,她眉宇间蕴着忧伤,看向陆珩的目光欲言又止。
在与女人正面相对,与她视线接触的时候,陆珩再次清楚明白的感受到了来自原主的悲痛,心脏处的酸涩,刺疼,让他这个外来者都感同身受。
过了几秒钟,他听到来自这具身体的嘶哑的质问:为什么?
女人的脸色煞白,她近乎慌乱的错开视线,带着哭腔道:对不起。
欧阳趁势将女人揽入怀,他眉梢轻挑,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邪肆而挑衅。
女人不安的挣扎着,想要从欧阳的怀挣脱出来,奈何她人娇力气小,没挣扎几下就气喘吁吁的瘫在了欧阳怀。
欧阳亲吻着女人的侧脸,笑着说:陆先生,我听清歌说起过,你和她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关系很好。所以,我真切的希望,下个月我们的订婚典礼,你能够出席。
心脏再次被刺痛,痛得陆珩有种连呼吸都很困难的错觉,他望着女人,哑声问道:你的决定呢?
女人垂握在身侧的反复握着,最终无力的松开,她没有回答陆珩的问题,却让在场的人都知道了她的答案。
从女人出现开始,陆珩就成了旁人,直到心的刺痛完全消弭,他才算重新掌控了这具身体,他觉得脸上有些不舒服,抬拂去,指尖有些湿润。
这是原主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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