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做了陆珩的太子妃,周皇后对她就像对真正的儿媳妇,赏她金银珠宝,教她为妻之道。
这辈子她做了楚成帝的女人,哪怕她在后宫张扬跋扈,周皇后也从来没有为难过她。
崔氏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今天开始,周皇后和她就是对立的。
说不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至少也是你若安好我便不好的结局。
崔氏重重的朝周皇后磕了三个响头,算是感谢她前世的包容与今生的善待,然后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臣妾,谢过皇后娘娘。
关雎宫没有伺候的宫人,哪怕崔凝烟在古代生活了快两辈子,她也没能点亮在乌漆嘛黑的冬日摸准时间的技能。
学习规矩的第一日,崔氏便因为迟到被韩贵妃罚在冰天雪地里跪了半个多时辰,直到她全身都被冻得冰冷僵硬,韩贵妃才像施恩般放她进门。
学习规矩的第二日,崔氏拖着高烧的病体前往中宫,结果还没见到周皇后,就被往日里她瞧不起的妃嫔嘲笑了一顿,还被她们找理由给惩罚了。
学习规矩的第三日,崔氏高烧不退,昏倒在关雎宫。
周皇后亲自带着太医前来为她诊治,还对她嘘寒问暖。
许是病重的女人更容易感动,哪怕对两人的立场心知肚明,崔氏依然从周皇后身上感受到了温暖,迷糊中的她看到周皇后就像是看到了现代的母亲。
周皇后并未在关雎宫待多长时间,钱嬷嬷为周皇后撑伞挡去飘来的雪花:娘娘,您为何会如此关心那崔氏,叫她就这么去了不是更好么?
周皇后唇边挑着几丝弧度,似笑非笑:因为本宫是中宫皇后,有责任照顾好后宫中的每一个妃嫔。
钱嬷嬷不解,满目疑惑。
周皇后解释道:崔氏背靠崔门,崔门根深蒂固,便是陛下也要忌惮三分。若崔氏在向本宫学规矩的时没了,崔门的怒火该由谁来承担?
再者,就算陛下要教训崔氏,要大刀阔斧的清理皇宫里的暗桩,也只是做给镇国将军府看的,或者只是出手警告崔门,好叫他们行事不敢太狂妄。
他不能真正把镇国将军府覆灭了,因为他还需要用镇国将军府来牵扯以韩右相为首的韩门,以及看似游移实则圆滑的中流派。
周皇后说:现在不过是个开始,以后还有的忙。
钱嬷嬷叹了口气,她在宫里生活了数十年,也知道前朝和后宫永远都是掰扯不开的,但她总是谨记着后宫不得干政,让她老是下意识的将两者分开来看。
宫里的消息本宫已经让人送给谨之了,端看他怎么打算了。周皇后轻声说道。
钱嬷嬷道:殿下经此一难,越发的高深莫测了。
周皇后轻轻笑了笑,没有答话。
她答应过谨之,在谨之从封州回来前,会好生看着后宫,也会保证前朝的平衡,就绝不会叫谨之失望。
第97章重生之当你后妈22
周皇后果真不知道韩贵妃等人在磋磨崔氏么,中宫里除了被人安插的耳目都是她的人,有什么是能瞒过她的眼耳的?
她在那时候不出现,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韩氏出自韩门,膝下还有皇七子,韩门对她的期望自然极高。
而崔氏出自崔门,她年轻漂亮,有的是资本。
这两人闹起来,才是有趣。
许是被美人伤了心,向来喜好美色的楚成帝竟然没有整日都往美人乡里钻,在周皇后重新掌权后,他很用了些时间来周皇后这里,似乎要帮她重新竖立起皇后的威严。
周皇后也装作不知晓楚成帝的用意,谨小慎微的伺候着,不骄不躁,不恨不怨。
她从来不给他上任何人的眼药,也从来不说些惹他心烦的事,只偶尔在他面前提起几个年纪尚且还小的皇子,让他在中宫过得惬意舒适。
连楚成帝自己都说:朕在皇后这里,是最不用操心的。
周皇后但笑不语,在伺候楚成帝上又多用了几分心。
到底是虎毒不食子,听多了几个小子的趣事,就不免感叹起年长的儿子来。除了已经离开人世的,年长的要么痴要么废,再不然就是不成器,这让他如何放心把大楚的江山社稷交付?
听到楚成帝的感叹,周皇后也没有把心里的讥诮露于表面,只说:陛下正值壮年,离交付江山社稷还远呢,几位皇子年纪还小,可塑性也很强,就等陛下教导成材呢!
楚成帝突发奇想:不如朕选两位皇子记在皇后名下,也请皇后帮朕教导一二?
周皇后笑道:臣妾是六宫之主,亦是众皇子母后,教导诸位皇子是臣妾的职责,何谈陛下的请字。至于陛下说的将皇子记在臣妾名下,也请陛下莫要再提了,臣妾心里还放不下致远,也深知母子分离的悲痛,不愿做那让人骨肉分离的恶人。
楚成帝定定凝视着周皇后,见周皇后目光坦然没有丝毫躲藏,便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他忽然也松了口气,他会让周皇后重新掌管管理后宫,除却她是名正言顺的正宫皇后,还因为她没有私心,可用。
周门未出皇子,那么就只能做个中正的皇党,他不必担心他们会为了哪个皇子而陷入斗争,他可以放心用人。
楚成帝道:既然皇后都如是说了,那朕也不勉强了,免得朕也做了叫人骨肉分离的恶人。对了,谨之那里,皇后可有遣人去看?
周皇后再三提起皇子,当然不是为了在楚成帝面前夸赞他们,让他享受天伦之乐的。她提起皇子的目的,是为了让楚成帝主动提起谨之,被废的皇太子。
周皇后垂眸道:臣妾请父亲找了大夫去给谨之诊治,父亲前两日让人传消息给臣妾,说谨之的情况不太好,现在都还未苏醒。
从对崔氏的迷恋中苏醒过来,楚成帝也反思了他前段时间做的决定,觉得甚是不理智。但他作为九五之尊,手掌天下权的皇帝,是不会承认自己错了的。
于是,楚成帝道:谨之毕竟是朕精心培养出来的皇子,朕也不想看到他生死不明的躺着,朕会遣太医前去为他诊治,他会好起来的。
周皇后道:臣妾代谨之多谢陛下。
楚成帝和周皇后聊了很多,许是觉得周皇后以及她背后的家族对他来说没有威胁,他有时候也会将朝堂上的事情说与周皇后听,周皇后从来不发表什么意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了就过。
周皇后的表现让楚成帝对她越发满意,与她说的朝事也越多,偶尔还让周皇后说说自己的想法。
楚成帝说出的派太医为陆珩诊治的话很快就付诸了实践,为了让身体看起来还处在昏迷中,陆珩不得不叫容遥配了药服下,每天都由着太医院的太医瞎折腾。
陆珩的意识很清醒,躺在床上听着几个太医边把脉边商议药方,一张药方修改数十遍,一味药材要斟酌无数回,他都忍不住替他们头疼,容遥配的药自然不容易解,是以他们除了敢开些温和的药汤帮他把命吊着,就怕药开重了,把他的命作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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