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傲白并不避讳这件事,因为他说的太过坦然,所以王跃民也并没有因此看低他,反而觉得他足够坦诚。
公社小学的教学情况很糟糕,老师很难管住学生,一部分老师没有教学能力,在应该上课的时间里让孩子们干农活
王跃民皱了皱眉,但是很快又松解下来,因为这确实也是很多公社学校的现状,农劳课占据太多时间,有些老师就借着学校里公共的那块地,为自家增加收成。
在公社里,重视教育的家长也不多,很多人将孩子送到学校来,只是为了让他多识几个字,将来不至于当文盲,因此到了四五年级,退学的人比比皆是,我曾经教导过一个很聪明的学生,他不仅聪明,还很愿意学,那个学生一脸向往地问过我,高中是什么样的,中专又是什么样的,将来等他考上中专或是高中,是不是也能像我一样成为人民教师,可是没过多久,他就退学了,我去那个学生的家里走访的时候,他正背着一筐重重地猪草回来,因为他大哥要娶媳妇了,家里需要多一个劳动力挣工分,也能省下他念书的几块学费。
宿傲白顿了顿,这并不是他胡编乱造的故事,而是原身真正经历过的。
当时我劝他父母送他回来上学,但是他的父母反问我,即便他将来考上中专高中又怎么样呢,真的能分配工作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城里有那么多知识青年下乡呢?这句话把我问住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楚家夫妇那么好糊弄,有些人的心里很明白,城里的就业情况同样严峻,那么多城里的孩子毕业后都没办法分配工作,更何况他们乡下人呢。
那些辛辛苦苦供出来的读书人,最后能成为工人,进入机关单位的又有几个?
结果显而易见,原身没能将那个渴望念书的孩子带回学校。
听着宿傲白的讲述,王跃民忽然想要抽烟了。
明明是挺平淡的语气,为什么让他有一种无法遏制的悲哀,他身为教育局局长,可在他的辖区里,普通民众对于教育的未来却是不看好的,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失职的表现?
那段时间,我也是迷茫的,就如同我最初下乡时看不到下乡的意义一样,在教书的时候,我也看不到前路在哪里,直到今年年中,我因为母亲生病回乡探亲。
说到这儿,宿傲白的语气振奋了许多。
总有那么几座城市是走在改革前沿的,因为在许多政策还没任何风吹草动时,他们就已敏锐地嗅到了苗头。
死/人/帮的粉碎是即将发生的既定事实,这一个集团的倒塌注定了华国政局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些变化也已经随着死/人/帮颓势的出现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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