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傲白嗷地一声大哭起来,眼泪鼻涕齐流,似乎被分家这句话给吓到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李氏啐了他一口,自己有儿子,怎么可能需要这个继子养老。
边上的人也产生了同样的疑惑,但是很快大家都想明白了,这句话,或许是李氏在宿老二很小的时候说的。
李氏嫁进来的时候年龄也不算小了,在不知道能不能怀上的情况下,自然对尚且不太懂事的宿老二很好,因为要是她真的生不出来,养熟了这个小的,将来和亲生的也没什么区别。
她对这个孩子态度的转变,还是在她生下宿有粮,确定是个男孩以后。
李氏也想起来了,自己在这个继子三岁前对他还算不错,可能自己那个时候讲过类似的话吧,可有谁能把那么小时候听到的话记在心上,一记,就记了二十多年呢?
反正今天必须分家,我不想再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后娘了,以后大家都分开过日子,你们自在,我也松快,孩他爹你怎么说,这日子我过不下去了,你要是不同意分家,我也要去镇上找有文,以后我就在镇上和他们俩口子过。
李氏言语中的威胁很明显了,不分家,她就和宿奎山分居。
这样大胆蛮横的女人,在场哪一个人见识过啊,谁家婆娘敢大大咧咧说要和自己男人分开过日子?这个李氏,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可他们气愤有什么用,宿奎山就是被这样的女人吃地死死的呀。
他心里头明白,老四更亲李氏这个娘,李氏要是真的搬去了镇上和老四一块生活,他和老四的关系可就疏远了。
那可是他最出息的儿子啊,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秀才公了,再过几年,肯定能成举人老爷,等到那个时候,村长见到他,也得喊他一声宿老爷子。
宿奎山在心中权衡利弊,然后蹲下身,抱着头,一副自己也被逼的没办法,任由老太婆去的态度。
一旁的宿有田看着这样的老头,心里一沉。
以前他可以在这个家里和后娘对着干的底气有两个,一是妻子的娘家,二是他爹对他的重视。
可现在看来,在老四考中秀才后,自己这个长子的地位都被他取代了。
宿有田的脑子一瞬间清醒了,以前他还想和后娘死磕,家里的田地房子,他这个长子应该占大头,但是现在清醒后的他反而开始思考,分家,自己独立出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会不会更好一些。
比起上辈子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宿有田,这会儿就着老二残废一事,看清楚自己亲老子冷漠本性的宿有田走上了和上一世截然不同的道路。
不过分家了,老二怎么办呢?
宿有田对这个亲弟弟肯定是有感情的,但是并不深厚,毕竟这些年,这个弟弟一直站在后娘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