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闲收回了他那种有些侵略性的目光,道:“这个计策太简单,久经沙场的大将都看得出来。如果我是蒙兀军,我会在洛阳与西京之间设伏,来一个围城打援的把戏。洛阳是我朝大军后方的支撑点,就是所谓的兵家必救之地。一旦遭到包围,进攻西京的西路大军几乎没有别的选择,要么以一部回援,要么全军后撤。但不管如何选择,都逃不过在半路遭到伏击的厄运。这么被对手将计就计的来一招搞不好会败得更快!”
众人听了刘闲的一番话,都不禁点了点头,觉得尚青云的计策确实是不可行啊!
白衣女子又问道:“那么刘大哥认为我军该如何才能取胜?”
刘闲思忖着摇了摇头,道:“很难!原因有三个,一是敌军早就谋划好了,采取了诱敌深入之计,等于就是挖好了一个陷阱等着我们自己跳进去,我军出击北伐,一开始就中计了;二是缺乏统一指挥,四十万大军分成两支却各有统帅,各自为战,双方之间既没有协调,也难以支援;三是我军兵员素质与对手相差太大,从一个方面就能看出来,蒙兀人就算战败,也能保持大军整体不乱,边打边撤,而我军一旦战败,简直就是兵败如山倒一发不可收拾,往往被敌军战骑乘势追杀而全军覆没。四十万大军最终只有几万人马撤下来,几乎是全军覆没的局面,这就是兵员素质太差造成的结果。”
众人听了刘闲的话,眉头紧紧的皱着,心里都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刘闲道:“现在要说战胜蒙兀人还太早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蒙兀为攻,我们为守的局面很难改变。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稳住现在的这条防线,同时整军备战。在防御中消耗敌军并且等待时机。只有我们准备充足了,当机会来临的时候才能够把握住。当然,这些说起来容易,真正去做的话,就很难了!”
众人都面露思忖之色,白衣女子端起酒杯对刘闲道:“刘大哥一番话令我茅塞顿开呢!我敬刘大哥一杯!”
箫言一脸惊异地看着白衣女子,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刘闲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拿起酒碗笑道:“我先干为敬。”说着一仰头把一碗酒干了。
白衣女子以衣袖遮掩嘴唇,干了杯中酒,放下衣袖,朝刘闲亮了亮杯底。刘闲对这个白衣女子颇有好感,觉得她为人挺爽快的,性格上跟影蝶倒是有几分相像。
箫言笑道:“刘兄弟,今日来的这些朋友,你还不认识吧,我来给你介绍一下。”随即依次给刘闲介绍了下去。原来,来的这些人除了朝中的官员之外,便是接受了箫言延揽的所谓才俊。其中除了尚青云之外,有两个人引起刘闲的注意。
一个是吏部侍郎欧阳云,他是一个相貌清癯精力旺盛的中年人,话不多,不过似乎是一个做事认真不苟言笑的人物。
另一个则是那个英俊的如同女人的年轻才俊,名叫南宫博书,是来自泉州的才子,似乎是一个很有头脑的年轻人。按照箫言所说,他最擅长的就是经商之道,却对圣人之学不屑一顾。
大家喝酒闲聊,有些出乎刘闲预料的是,这个在他眼里形同纨绔子弟又贪财的国舅爷,竟然谈论的话题大部分都与当前局势和国家大事有关,几乎没说什么风花雪月的话题。刘闲不禁觉得,难道自己看错了这个国舅爷?他其实是一个胸怀大志有远大抱负的人物?但想到对方收下了自己那么多的礼物,就实在很难相信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