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现在是不打算出手了。
“娘,我们都会死在这吗?”小孩不敢哭出声,要说场上最弱的就是这娘俩。
偏偏这个时候,小孩手缩进兜里,连带着什么东西掉出来,又是一枚血铜钱。
小孩顿时吓得唇色发紫:“我没偷看,娘我没偷看。”
店小二的目光看过来,目光也是慈祥。
看来血铜钱预示的是夜晚的杀戮,而白天解决的只是想要退出他们狩猎范围的人。
小孩声音越来越弱,被母亲抽了几个耳巴子也不敢出声。他此时吓得双腿发软。母亲也很懂。她突然抱着徽月的胳膊就跪下,颤声:“姑娘人美心善,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他还小,不是故意的。姑娘若是肯救他,他日若是做牛做马我也愿意。”
小孩也跟着磕头:“姐,姐姐,我,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
场上修士大多数都自身难保不会顾及别人,或要么就柳眉倒竖,看着就不太好接近。唯有宋徽月,一身白衣逐月辉,眉眼间温柔带着些许愁丝。
宋铭正要出声说些什么,徽月就道:“好。不过你要告诉我昨晚看见了什么。”
她将这对母子带到自己房中,母亲跪地喊贵人,徽月拉着她起来,这时候才有心仔细打量这枚铜钱。很多年前了,外头都没有,属于是古钱币。
小孩道:“姐姐,我不是故意要偷看的,我只是好奇。因为,因为我昨天晚上听见了外头在唱戏,唱的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我子时被吵醒,好奇推开看——”
他脸上挨了一巴掌。母亲痛心疾首:“什么半夜听到唱戏声,你这死小子还在这说谎呢!你就是硬骨头不长记性,偏要说什么戏声。”
感情这唱戏声还得指定的人才能听见,徽月记得昨夜的确是听见那少主推门骂了一句好吵。旁人的确又没听到什么声音。
小孩委屈巴巴:“娘,我没撒谎,确实听见了。你听我说。我推开门往外看时这外头还大变样了。不是现在这样,而像是开在什么盘丝洞一样,到处都是蜘蛛网,外面那几个店小二就变成了几具会动的骷髅,在灯影下清洗自己的皮囊。肥皂的泡沫水几乎都要与蜘蛛丝融为一体。”
这么听来是画皮鬼,还是一堆千年的。就是不知道掌柜是不是也是画皮鬼。
那这枚血铜钱应该就是标记了。
她说:“这枚铜钱我拿着,你们今晚就睡我这,由由我守着不会出乱子。”
两人连声感谢。
夜幕降临,店小二又挨间提醒不要子时之后出门。到了徽月,他望向房内的母子眼神很是暧昧。哥哥提出要帮,徽月就让他在隔壁伺机。
可快到子时,有人敲门。
徽月还以为是哥哥,打开却看见是路今慈,他站在两盏壁灯之间,面庞似河水冲刷过的美玉。路今慈展开手,徽月看见一个东西,少年高高的马尾被风吹动抚过手中的小物件。
是一枚耳坠,红得有些瑰丽。
“你昨晚落在我床上。”路今慈话语冷漠,脸上也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