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思一一回了,才道:“定北王府里面的仆从都是北境十二城的人,家里贫苦,生存艰难,来我这总有口热乎饭吃。我倒也无所谓那些繁文缛节,府里么,和和气气一团便好。”
霍尘目光收回来:“王爷未单独开府时的家丁仆从呢?一般不都是会带些老人过来吗?”
淮安王夫妇早逝,又不是整个府邸都没了人,按照惯例,淮安王府的下人都会跟着顾长思走。
可顾长思眼睫一眨,只道:“没有老人,除了祈安以外,没有旁人了。”
从卧房到膳厅这几步路,因为这句话而骤然沉闷了起来,霍尘自觉需要哪天去寻梁执生或者祈安再补补课,但定北王本人仿佛没怎么在意,领着他进了膳厅,还指着自己左边第一个椅子让他坐。
顾长思指着满桌饭菜:“吃吧,吃完饭稍作休息,还有事等着你。”
霍尘早就饿了,闻言艰难地把目光从饭菜上撕下来:“什么事?”
“你的功夫。”顾长思端起汤羹,神秘莫测地冲他一笑,“霍捕快到底有几斤几两,就敢放言要护我安危、做我护卫,这不得让本王好好品鉴品鉴?霍捕快,吃多些,有多少本事都拿出来看看,本王拭目以待。”
第12章枪法
霍尘瞬间就不饿了。
他拎着筷子无所适从,面色凝固,顾长思好笑地瞟了他一眼,本来就不错的心情愈发晴朗,手里的甜羹都比平日多出三分甜蜜来。
他无视了霍尘讨饶的目光,甚至明知故问道:“霍捕快怎么不吃饭?不合你口味么?”
“王爷……”霍尘无奈地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颤颤巍巍地去夹水晶小笼包,“卑职诚惶诚恐,你可别这么叫我。直呼大名就行了,我也不再是嘉定城捕快了。”
“你今年已经二十五了,没有字吗?”
“我们这种小人物,哪里用得着字,有个大名用用就不错了。”霍尘塞了一只小笼包,目光四下一扫,意外地发现定北王府的吃食并不同于嘉定和淮安两地的口味,反倒和京城味道相似。
梁执生说过,淮安王夫妇去世后那年顾长思才九岁,而他来嘉定城是二十岁,那么余下的十一载岁月,无论皇帝因为遗诏而产生的疑心有多深重,失去父母双亲的淮安王世子应该还是被他接回了京城,照料长大。
一想到顾长思居然还能在那波谲云诡的京城里长大成人,霍尘都有种后怕和心惊。
顾长思又吃了些点心,正慢条斯理地把葡萄干从面点中摘出来,只见方才看门的小厮快步走进来,把一封信呈在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