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尘半边身子一抖,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杀意。
岳玄林却松了手:“看来你是愿意的。”
不知为何,他虽然松了手,那股压迫力道却仿佛还顶在他的锁骨下方,顶得霍尘舌根发麻,什么都说不出来。
“陛下那边我会去说明,不必紧张。”岳玄林深深地看了一眼霍尘,旋即转身离开他,“大老远就听见你们说要去聚仙楼吃饭了,如今夜幕已至,再耽搁下去怕是没位子了,赶紧走吧。”
顾长思猛地开口:“师父,我还是觉得……”
“长思,”岳玄林用目光示意他不要多言,“我有分寸。”
自从那封有关霍尘的信送归长安,顾长思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岳玄林的反应太奇怪了,不似他以往的作风,如今把人带到了他的面前,顾长思以为顶多是当面查问身世,可岳玄林不闻不问、直接拿官职往人头上砸,不说霍尘的反应,顾长思先被砸懵了。
这里面到底藏了多少弯弯绕绕,甚至是连他都不能知道的?
顾长思郁闷至极,半开玩笑道:“可我过完年就要回北境去了,我把人家带来,师父难道让我还把霍尘一个人丢在京城吗?”
岳玄林却道:“我看陛下的意思,不大像只留你在长安过个新年。”
得。顾长思烦躁地咬了咬牙。
更郁闷了。那老皇帝又憋什么坏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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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长若把最后一包草药铺好,转头看见顾长思他们的脸色,噗嗤一声笑出来。
“怎么了这是?师父喂你们黄连了?”她擦了擦手,“长念呢?”
“他还要向师父禀报玄门被盗的事,说是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商议。”苑长记揉着自己发酸的脸颊,“不管他了,我先去聚仙楼定位子,否则真要蹲门口喝西北风了,定北王、大理寺少卿、礼部侍郎、太医院院判在人家门口蹲一溜儿,只怕这个除夕街头巷尾有热闹瞧了。”
那场面简直不要太好看,苑长记跟个兔子似的跑了,甩了这么个冷笑话留下,可惜除了秋长若以外没人笑出来。
顾长思心绪杂乱,那颗好不容易因为霍尘而平静下来的心又被掀成了骇浪惊涛,为难地用二指顶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霍尘一直揉着自己的锁骨,但还是关切问道:“头疼么?”
“无碍,我跟长若姐说两句话,你去车上等我,或者先去聚仙楼找苑长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