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尘诡异地停了停:“之前……霍长庭和阿淮也去过京郊围场跑马?”
“去过啊,当时大师兄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家的小公子,长思又是淮安王世子,每年陛下去京郊正式围猎之前,我们这帮人总会先去玩一玩,美其名曰是热热场子,其实就是去练一练,好在大人们面前别出什么糗。”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长思小时候,是个连刀都不敢握的。”
那个时候他们几个官宦子弟总凑在一处,除了玄门之中的,还有裴青他们,热热闹闹玩在一块儿,君子六艺是自小学的,顾长思的骑射功夫其实不弱,但每次围猎都拿不到好名次。
霍长庭当时是很奇怪的,后来在大家分散去捕猎的时候自己偷偷跟着顾长思走,才发现了问题。
他骑射是好,但问题在于从丛林中蹿出一只兔子,他拈弓搭箭、气势十足地摆好了架势,可手开始抖是怎么回事儿?!
兔子显然察觉到了危机四伏的环境,从草丛中探出一个小脑袋瓜,一动不动地盯着顾长思,顾长思也一瞬不瞬地看着它,霍长庭眼瞧着他手抖得更厉害了。
“咳咳。”
顾长思一惊,弓箭嗖地飞了出去,果不其然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跌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他一口气憋在胸口,目光从捣乱那人身上收回,发现兔子早跑没影了。
霍长庭从树后踱步而出,弯腰拎起那支弓箭,递到顾长思马前。
“你怎么来了?”顾长思悻悻地收回弓箭,“害得我兔子都跑了。”
“兔子都跑了,还是你就是个小兔子啊。”霍长庭趁其不备猛地出手,果然在他手心里摸到了潮乎乎的汗意,“小世子,难怪你每次考骑射都拔得头筹,一到围猎就蔫巴,合着是你不敢啊?”
顾长思脸都涨红了:“谁……谁说我不敢!”
霍长庭微微一哂,拽住马鞍长腿一跨就坐到了顾长思身后,前胸紧紧贴着他的后背,从他汗津津的手心里拎过了缰绳。
“小世子,心不够硬可不是什么好事。”霍长庭贴着他,说话时胸腔都在作响,“没关系,哥哥教你。”
“你是谁哥——”
他不服的尾音被一跃而出的马惊回了肚子里,霍长庭夹紧马腹,揽着人抓着弓,带着他往林子深处奔去。
“看清楚了,”他贴着顾长思的耳朵,引着他张开弓箭,“那还有只兔子,对准它的心脏……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