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出文章的无措以及惹怒天子的恐慌充斥着乔晖的头脑,他哪儿还有余裕思考如何写作?
乔晖心下一横,干脆直接扔开笔跪了下来。
“草民有罪。”
“哦?你这是承认那篇《治国论》非你所作了?”
贺炤眸子微微眯起。
不料乔晖却是说:“不是的,那篇《治国论》的的确确是草民所写。草民有罪,是因为无法完成陛下的考验。实不相瞒,草民近日不小心伤到了脑袋,忘记了许多的东西,所以才……但草民从前实实在在是能做出文章的!请陛下明察!”
说完,乔晖五体投地,重重拜了下去。
“哼。”
贺炤嗓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到这个地步了,你竟还如此狡辩,当朕是傻子吗?”
贺炤懒得再与他兜圈子:“那篇《治国论》分明就是朕的乔卿所做,朕曾亲眼在他的案头见过那篇文章,你倒是说说,他的文章为何署上了你的名字,交到了崔学究那里?”
“宫中是谁在与你暗通消息,你最好现在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而不要等朕去查出来。”
贺炤眼底闪过狠色。
一直在默默旁听的乔曦也惊慌起来。
原来贺炤真的看过自己的文章。
怎么办,那他定然知晓自己是在装傻了!
一时间,南书房内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草民……草民……”
乔晖匍匐在地上,牙关发颤,好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抄袭文章是错。
与宫中私相授受更是错。
两相权衡,孰轻孰重,乔晖还是能分清的。
他失去了做文章的才华,但人还没傻,略一思索后便果断做出了决断:
“草民一时糊涂,在御英苑时见到乔公子的文章,心生嫉妒,所以偷偷抄了下来,冒名顶替。”乔晖吸了口气,“但草民万万不敢与宫人们私相授受,陛下恕罪!”
这个理由,确能说得通。
贺炤不语,安静地打量乔晖良久。
那视线仿若凝结成了实质,压在乔晖的身上,沉重不堪。
贺炤回到了书桌后坐下,宣告了对乔晖的处置:
“你既无才,便不配留在御英苑听学,也不够格做衡王的伴读。自回家去好好思过,让乔大人用心管教吧。以后的科举,你也不必参加了。”
一道惊雷劈天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