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太后的长篇大论,宁王率先冷笑一声,道:“有必要如此大张旗鼓吗?叫一个太医来把脉不就行了?”
“欸。”太后看向他,“宁王此言差矣,这位乔公子可是皇帝心尖上的人,哀家不愿错怪他。唯有这般严密细致地验过,才能做到不冤枉、不放过啊。”
“好吧。”宁王十分不耐烦,“那就验吧。”
一群太医之中,康太医年纪最大,又身为院丞,跪在最前列。
他上前一步,回话道:“启禀太后,即便如此,各人脉象有异,判断也不一定准确……”
“哦?”
太后饶有兴味地打断了康太医。
“康太医的意思是,即便是十位太医同时把脉,也可能出纰漏?那哀家就要问问你们太医院,每日里领了俸禄,都是吃白食不成?”
一句话把康太医的辩白打了回去。
康太医潜心医术,本就不善言辞,此时只好连称:“微臣不敢。”
太后将视线投向了乔曦,吩咐道:“好了,开始诊脉吧。”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乔曦心中的思绪早已滚了百遍。
他不知如何才能破局,但他清楚唯一一点,那便是不能让太医给自己诊脉。
贺炤不在,太医院未必上下一心,只要结果有争议,那自己假孕的罪名就会被钉死。到时候,就算贺炤知道了,也不好救自己。
一旦被定罪,自己就是朝廷的罪人。贺炤碍于各方面的压力,无论如何也要给出一个处置才行。
自己没有怀孕,他是男人,怎么怀孕?乔曦不不认为自己那么巧就是罕见的特殊体质。
所以他绝不能接受诊脉。
只要太后没把罪名给自己钉死,那一切都有转机。
想好之后,乔曦忽然掀袍跪了下来。
虽是跪着,但他脊背挺直,没有半分乞求的意思。
“晚辈不认罪,但甘愿受忤逆太后之罚。”
乔曦扬声喊到。
太后眼皮一跳:“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曦道:“太后若认为晚辈有罪,那么全然不需要如此复杂麻烦地查验,晚辈甘愿领受您的责罚,只是欺君一事,晚辈绝不敢当!”
见他这般坚决,太后忍着愤怒劝告道:“今日之事,哀家又不是要故意为难你,你何必说这般赌气的话?只要简单一验,若你是真的有孕,那照旧还是留在宫中,何需什么处罚呢?”
乔曦仍旧不起身,接着说:
“晚辈是陛下身边的人,令陛下欣喜是晚辈之义务,若反之招致陛下与太后的厌恶,就是晚辈的罪过,晚辈甘愿领受陛下和太后的责罚。”
“可晚辈到底是陛下身边的人,还需要等到陛下前来处置。只要是陛下给予的惩罚,晚辈无话可说!”
他这般实在是目中无人,太后有些恼了,她恐吓道:“你说愿意受罚,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