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忙拉住他:“公子别去,奴、我也是自己愿意的。”
“你自己愿意?”乔曦惊讶,“别诓我,谁愿意为奴为婢?”
安和垂下眼:“可我除了留在公子身边侍奉,也无处可去了呀。”
乔曦按住他的肩膀,真诚发问:“你当真没有别的想法?比如去做点小生意之类的?我、我现在没钱,但我可以向陛下借点,给你当本金。或是你拿去找个地方买个宅子,做点别的营生?”
安和苦着脸:“我八岁入宫,在宫里当差快十年,实在不知还能做什么。”
在宫中的时候,安和很想逃离。可逃出来的这段时间里,安和却发现自己与其他人的差别太大了。
自己是受过刑的身子,留下了难言之隐,这让他无法在旁人面前抬起头来,更无心思考以后。
入夜后,安和其实常常在想,自己是不是不该逃出来,还是留在宫中更好,起码宫中还有别的小太监,他好歹不算异类。
看见安和神情低落,乔曦不再逼他,而是说:“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一定与我说,听到没有?”
安和点头如捣蒜:“嗯!”
“那陪我走走吧?”
乔曦语气轻快,想要转移安和的心神。
两人一同绕着驿站周边闲逛起来。
夜色已深,着实没甚好看的,走了一圈松泛过筋骨后,乔曦就带着安和回到驿站。
恰好碰见连劾被潜龙卫们押送出来。
连劾深深看了乔曦一眼。
乔曦喊停潜龙卫:“我想和他说两句话。”
顾翎迟疑:“他是要犯,我们必须守在旁边,以免他伤了公子。”
“无事,你们守在旁边就好,我只是说两句话。”乔曦说。
顾翎考虑一回,还是指挥两名潜龙卫往后退了几步,为他们留出了谈话的地方。
关于连劾的身世,乔曦已经听贺炤说了些。
他站在连劾面前,问:“你当真是北琢的二皇子?你本名叫什么?”
接连受伤,又被关押多日,连劾变得相当狼狈。他嘴唇发白,干涸得好似荒年龟裂的大地。
连劾说话的声音也极为嘶哑:“我是不是二皇子很重要吗?这段时间我吃的苦头,算是偿还了之前做过的孽了吧?你可解气了?”
“我无心报复你。”乔曦蹙眉,“所以不存在什么解气不解气。”
连劾自嘲一笑:“是,今日种种不过是我自作孽。”
见他模样实在可怜,不过几句话,干裂的嘴唇已经撕裂、渗血。
乔曦拿出水囊,拔掉塞子,递给他。然而连劾的手被紧紧捆着,没办法接过水自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