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曦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他喃喃道:“太好了……”
既然确定了贺炤与大军的去向,陆江也不再耽搁,把陛下苦战后取得胜利的消息传了下去,鼓舞士气,继续朝北琢王城进发。
“我说什么来着。”连劾又去招惹乔曦,“你的夫君还活着,高兴坏了吧?”
乔曦睨他一眼:“说什么呢。”
“瞧你笑得那样儿。”连劾指着自己的嘴角,点破他。
穿越髓龙峡谷,北琢王都就再也没有屏障,援军毫无阻拦地来到了王城坐落的开阔河谷地带,看见了面前巍峨的城墙。
王都的城门已破,援军顺利地进入,看见了如北风过境般残破的街道,两边商铺关门闭户,招牌垂落,一派萧瑟。
见到熟悉的王都变成这样,连劾心中五味杂陈。
但很快他就扔掉了多愁善感,在北琢人眼中,他已是板上钉钉的叛国者,何苦自寻烦恼。
陆江抬手指向北琢王庭,朗声道:“快看,那是大衍的旗帜,陛下已破了北琢王庭,我们胜利了!”
乔曦跟着望去,果真看见王庭的高处竖着“衍”字旗帜。
军士们顿时沸腾起来,有人喝彩,有人嘶吼,最终这些声音汇成了一句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援军进城的动静不小,很快惊动了王庭中的大衍军。
不一会儿,郑若澜骑着马,迎了出来。
经历了峡谷中的苦战,再加上有惊无险的攻城之战,郑若澜也变得憔悴不已,下巴上生出了零落的胡茬。
他第一眼先是看向了乔曦,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随即又转向陆江。
“陆将军,你们来得倒是巧。”
这话是在讥讽他们来晚了,陆江有些惭愧:“自从断了与你们的来信,我们就已整军出发,谁知陛下这般英勇,已大获全胜。”
郑若澜不再理会陆江,而是来到乔曦身边:“没想到你会来。”
“我以为陛下出事了,坐不住。”乔曦回答,“陛下呢?”
“你来了也好。”郑若澜语气听不出悲喜,“我带你去见陛下,有什么话,趁早说了吧。”
乔曦心中咯噔一下,还想追问,可郑若澜已打马奔走。乔曦只好赶紧驱马跟上。
郑若澜不发一言,快步带着乔曦来到了从前北琢王的寝殿。
寝殿中央那张宽大的床铺上,一个人影陷在深深的兽皮中间,正是贺炤。
乔曦再也等不了,跑起来,几步超过了前方的郑若澜,扑到了床边。
贺炤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面无血色,胸膛毫无起伏,全身上下都是包裹后的伤口。
泪水从乔曦的眼眶中滚落而出,他却毫无所觉,赶紧附耳去听贺炤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