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走过,湿滑粘鞋的地面便焕然一新,墙壁和天花板不再蠕动,黑烟接近便立刻消散。
他就像是一把锋锐无比的刀子,极缓慢而坚定的、切开了这“冥界”的腹部。
他身后的楼梯不再昏暗无光,也失去了那种沉沉的死气,诅咒也已然消散无踪。
“这是……”
赫克托主教在莱昂纳多身后看着这一幕,心情震荡、激动难安。
那是奇迹——
这眼前的一幕,正是如当年耶稣行于海上一般的大奇迹!
而如今,亲眼见证这一幕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赫克托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场景,试图将其烙在自己眼底、将其牢牢记住,不忘分毫。
他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若是自己能活着回去,一定要开始研习绘画的技巧!要将眼前的诸多奇迹全部画出来,流传于世……
而自己的名字,也能够随着这画一同永恒,永远的刻在历史上!
赫克托主教激动的手指都在抖动。他死死的盯着莱昂纳多,差点脚下一滑便从楼梯上摔下去。
突然,莱昂纳多停下了脚步。
和他几乎同步的,一直盯着他的雅斯塔禄也停了下来。随后是慢了半拍停下来的拜蒙——他直接伸手拽住了赫克托主教,顺便也正好防止了他一脚滑下去。
倒不是因为拜蒙在关心赫克托主教。而是赫克托从这个角度滑到的话,或许会把莱昂纳多一脚踹下去也说不定。
“——莱昂纳多·达·芬奇。”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你会来。”
在楼梯的尽头,站着一位身着深红色长袍的老人。
黑暗和诅咒在他面前停滞。
老人背着手,满是皱褶的脸上古井无波,唯有双眼是一片昏暗,看不到半分眼白,像是熄灭的夜空一样。
而老人身后便是如夕阳般的昏黄色。
他脚下的地板,两侧的墙壁、天花板或是装饰用的柱子,都像是凝固着的夕阳般昏黄而灼目、灿烂到让人眩晕。
莱昂纳多停顿了数秒,一手扶着内侧的墙壁、缓缓向下走去、向老人走来。
“我还如何称呼你?”
他开口,清朗的声音响起:“我们伟大的所罗门王,智慧与慈悲在地上的化身。他是万物的基础,灵智的基石.”
“低语者?”
在莱昂纳多眼中,这老人头顶上竟是两个名字。
一个是浅红色的“奥利斯塔斯,七十一岁”。
而另外一个,则是挂在“奥利斯塔斯”下面的,稍小一些的浅绿色的名字。
——低语者,千面诡辩者。
莱昂纳多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形式的名字,不由得怔了一下。
在莱昂纳多这句话出口的瞬间,他见到“奥利斯塔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深红色。
随后奥利斯塔斯脚下的影子突然开始扭曲、延长,化为无数利刃向莱昂纳多袭来!
莱昂纳多只是将撑在墙上的右手向前轻轻一划。
仿佛火柴擦向墙壁一般,灿银色的火星在他的指尖迸出,绕过阴影向着老奥利斯塔斯飞速袭去!
那火星在空中迅速膨胀拉长,化为银焰之枪刺向老人腹部!
而他原本翠绿色的双眼瞬间化为暗金色,右手在面前摊开成掌。
灿金色的光辉在莱昂纳多眼底浮现的瞬间,那些如蛇般向他袭来的影子便仿佛被无形的巨锤轰碎一般——瞬间在地上凝滞、而后完全破碎开来!
它们如活物般吱吱作响,试图互相粘合起来……但已经晚了。
那银焰之枪瞬息之间贯穿了奥利斯塔斯的腹部,随后炸裂开来。
莱昂纳多低头前冲——在阴影破碎开来的瞬间,穿过了阴影荆棘的拦截。
他抬起右手,在莱昂纳多心念一动之间,灵能之火在他指尖跳跃燃烧,凝结成灿金色的线、编织折叠化为虚无透明的利刃。
他的右手并拢成刀,稳定而精准的贯穿奥利斯塔斯的心脏。
整个过程,甚至连两秒都不到。
老奥利斯塔斯心中才生敌意,莱昂纳多便已然察觉。甚至先人一步的做出了反击。
“……咳!”
奥利斯塔斯的身体剧烈的抖动着,咳出来了一团带着许多灿金色碎块的鲜血。
他所拥有的,并非是人类的血肉。而是某种与灵能相关的人造物——在莱昂纳多这更强的灵能入侵他体内的瞬间,他体内的血肉内脏也就立刻背叛了他。
莱昂纳多甚至有所察觉。如果他愿意的话,甚至可以直接“流进”奥利斯塔斯的心脏或是躯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