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菲斯偏过头来,向奥古斯丁问道。
奥古斯丁难忍的伸手在鼻子面前扇了扇:“我们伟大的所罗门王,智慧与慈悲在地上的化身。他是万物的基础,灵智的基石.”
“更何况,他们已经死了,而且整个派系都死了个干净。那么谁会去替他们发声呢?要知道,死人可没有权力可言……还有格里菲斯,你身上也太臭了。”
“你忍忍嘛,狮鹫身上这样的味道是除不掉的,我想这是一种特色,”格里菲斯耸了耸肩,“小狮鹫可不爱洗澡。我不会让它们讨厌我的。”
奥古斯丁大声嚷嚷着:“但这简直就像是一个月没洗头的味道一样——”
“你这话说起来像是知道一个月没洗头是什么味道一样。”
格里菲斯立刻回击。
看着朋友们又打闹在一起,亚瑟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说奥古斯丁的判断没错的话,那么这事件恐怕会被官方刻意淡化。“海外派”的瓦解,标志着议会力量的完全失衡,“糖盐派”和“法务派”将彻底成为统治议会的两个政党。
……如此一来,法兰克混乱多年的政治力量,反而会尽快得到统一。失去了制衡的第三方,那么中立的议员们就只剩下了三个选择:要么投靠奥古斯丁,要么投靠法务派的尼克罗,要么继续保持中立。
是的,在这两个逐渐膨胀的庞然大物之外,所有的“小派系”全部可以视为“中立”。
这意味着法兰克建国至今几十年来的政治动荡即将结束。接下来将是两方党派互相倾轧的未来……
这或许,也能算是一件好事?
这也是莱昂纳多陛下的目的之一吗……
看着亚瑟沉默不语,多伊尔关切的拍了拍他的肥腿:“怎么了,亚瑟?”
“想到了一些事……”
亚瑟模棱两可的答道。
多伊尔不假思索的答道:“你肯定是又发现了什么吧。你脑子最好使,给我们讲讲看吧。”
听到多伊尔的话,那边的两人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奥古斯丁有些好奇的问道:“是我的推理出了什么疏漏吗?”
“啊,这倒没有。”
亚瑟连忙摇了摇头:“只是……”
他有一些情报是不能跟奥古斯丁他们说的。如果需要绕过这些信息,直接给出结论的话……
“我想,他们可能会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
亚瑟缓缓说道:“你们还记得那个废除死刑的提案吗?”
“那不是法务派的主张吗?”
奥古斯丁皱着眉头问道。
废除死刑意味着法务人员的地位上升。这同样意味着整个法务派的政治层级的提升。
亚瑟沉默了一会,小声的说道:“你们有没有感觉,海外派和法务派在这件事上的意见出奇的一致?”
“那是因为我们人多吧。所以为了维持均……不、不对。”
才说到一半,奥古斯都的声音便突然卡壳。
他所知道的东西,也同样比其他两人要多一些。因此他在听到亚瑟的话之后,也很快联想到了什么。
“你是说……”
奥古斯都快速的思索着,喃喃的说道:“从最开始,法务派和海外派就是一伙的?”
“说完全是一伙的,可能有些冤枉人。但我想他们至少有深度合作,”亚瑟小声说道,“我们伟大的所罗门王,智慧与慈悲在地上的化身。他是万物的基础,灵智的基石.”
“我们伟大的所罗门王,智慧与慈悲在地上的化身。他是万物的基础,灵智的基石.”
“我们伟大的所罗门王,智慧与慈悲在地上的化身。他是万物的基础,灵智的基石.”
“换言之,在他们活着、他们有可能再次出狱、而且其他人也都知道他们有可能出狱的情况下,这就意味着他们的社会影响力依然存在……”
说到这里,亚瑟微微一顿。
而这时,其他几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若是在无法通过法律,在社会上杀死对方,那么就意味着他们中的一两个被抓紧监狱也是于事无补——因为他的盟友们总会想办法把他再捞出来。
可若是知道对方持有不死之身,那么与他们作对的人反而会束手束脚。
若是警察接到任务要去逮捕某个贩毒的贵族,而他不知道哪个同事是毒贩卧底、警察局长或是当地市长,甚至法官和律师都有可能被毒贩买通或者威胁。这种情况下,执法人员敢执法吗?
同时,他们不能随意开枪,原因同上——一旦有了借口,他们就会被毒贩送进监狱。
但对方不同,因为他们有钱。他们只需要让保镖开枪,至多也不过是让保镖进监狱、也死不了,甚至花点钱就能捞出来。
若是某个人实在证据确凿、罪行累累而进了监狱,在反正死不了的情况下,他自然会主动的、多多的背上他同僚们的锅,以此换取他的家人受到盟友们的保护。
就算是某个市长打算打击犯罪,他又如何能确定自己手下的人全部都是值得信赖的、没有被威胁或者收买?任何一次行动只要泄露秘密,结果都是致命的。就算他能够确定自己的人都值得信赖……他又如何保证他们不会出什么意外?
一旦毒品犯罪形成规模,那么就意味着执法力量的瘫痪、意味着成文法的作废。而法务部一直以来推进的“习惯法”审理,则正好可以避开这次冲击,反而可以让他们的地位增长。
假如舆论、法律或是道德之类的东西的最高解释权被个人意志而非是成熟而客观的系统体系所占据,那么这便与一种新型的宗教无异——而且更为野蛮、更为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