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教室里瞬间活泛起来。
丁佐楠连坐都坐不稳,翘起二郎腿语带揶揄着,知道咱们这儿老师一节课多少钱吗?一个月统共才四节课就得支付她这个数字。伸手撑开五根手指。
平均算一下一分钟是138元。
我每天坐在这里学习,我老爸答应一个月给我70万零花钱,相当于一分钟15.99。
看着时间一分分流逝,突然感觉我的学习好廉价啊。
他那两个人伴学笑得花枝乱颤,四只小拳拳飘乎乎打在丁佐楠的后背,跟给主人捶背似的。
丁佐楠朝陈燧唤道,你每个月给两个伴学发多少钱工资,说出来叫我们嫉妒一下呗。
陈燧懒得理睬他。
白烨很认真回复,就和你给伴学的一样多。
哦?丁佐楠一双贼眼上下打量白烨漂亮的五官,吞口水道,那晚上呢,也收一样的钱?
班里瞬间哄堂大笑,他身后两个伴学羞红脸,左右掐住他的脖子气哼哼道,讨厌鬼,让你胡说八道!
许岁辞可不允许有人欺负他老婆,嘲讽的意味特别浓厚,直逼向丁佐楠这枚大炮灰。
你白天一分钟才15.99地挤,晚上也一分钟15.99地挤,外面一个小时挣三百的民工都比你强,你喂得饱后面那两个如狼似虎的家伙?
一句话贬损三个人,还顺便嘲笑了丁佐楠不行,征服伴学得靠挤为生。
班里紧接着一阵哄堂大笑。
炮火的中心顺利转移到许岁辞身上,丁佐楠早想跟他在嘴巴上较量一番,忍住羞恼反问许岁辞,看起来陈燧把你养得不错,小.嘴巴口尖舌利的,是不是他白天黑夜给你教育出来的?
丁佐楠,你tm的牙不想全要了?!
陈燧拍案而起,被许岁辞伸手摁住,我天生牙尖嘴利,你不知道吗?顺势将白烨的胳膊一抓,况且我们俩才是一对儿,不要乱说话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啊呀!
话从口出,许岁辞才暗咬一下舌尖,跟烨烨表白需要更正式的场合,怎么能脱口而出。
但在别人眼目里,两人抱在一起第一画面感,他俩是一对儿情同手足的兄弟花。
走廊里的脚步声终于传来,代为管班的哪家少爷咳嗽一声,好了,都闭嘴,MISS陆来了。
才一秒钟的安静后,萧倦照例从后门擅自进来,霍都帮他每天准时播报许岁辞的动向,他知道对方今天会来上课。
咳咳。
他得替昨晚的失态找一个合理的借口,不能叫许岁辞瞎想歪了。
许岁辞立刻松开白烨的肩膀,萧倦的身影顺理成章坐在背后。
许岁辞以二人能听见的音调盘问,你不是再不来了嘛!
想了一夜这人的声音似娇似嗔,萧倦垂落下眼帘,掩去眸子中难有的促狭,我没有说过再这个字,你听错了。
冷幽幽咛一声,岁岁,今晚来一下。
已经不是黏腻地扯着谁的胳膊,而是直言不讳地叮嘱,以前从不觉得,隔着手机听一个人的声音仿有距离,不若坐在身旁见他发火。
萧倦刚才一进门就隐约看着许岁辞身周散发黑气,凶神恶煞朝谁瞪起眼睛,可看见他来,与他交流的一瞬间,浓黑的雾气随而被山风一吹似的,化成樱粉色的几道柔波,在平静的浅灰色中波澜起伏。
可爱鲨人。
萧倦隐了隐笑,卷着嘴角又说一遍,我想你来。
许岁辞的耳根吹起一阵春风,立刻从面颊到锁骨粉成一片。
我去还他衣服,还完就走,多一秒钟也不呆。
两人的对话尚未结束,又听见走廊里传出新的动静。
鹤望兰脸上架着一副流苏眼镜,先探个头进门,朝里望了一眼。
有人一看见他那张混血面孔简直不要太刺激,准备发出土拨鼠尖叫。
鹤望兰迈着长腿进来,朝准备发出噪音的人警告,敢出声就把你们扔下楼去。
墨镜底下隐藏的邃眸来回梭巡,正看见萧倦与许岁辞前后排坐着。
萧倦是微微朝前探伸脖子,许岁辞则坐在椅侧微倾着脖子,二人间的距离似远似近很有妙处。
莫非又和好?
在耍了老子之后?
鹤望兰随便抓了一把,伸手摸到班里的某位少爷,竟将人从椅子前掀翻在地,而后拖着那个倒霉鬼的座椅来到萧倦旁坐下。
许岁辞立刻挺直小腰板,翻开笔电准备认真学习,心底暗忖着千万要小心对付,不能让主受被发现。
鹤望兰舒适地翘起二郎腿,单手推一把墨镜,额前柔顺的长刘海被镜框刷在后面,并不显得油腻老气,反而增添更多青春不羁的阳光韵味。
班里的人不敢开罪活阎王,私底下手机发微信传疯了,都在跟闺蜜兄弟们疯狂表达内心的强烈震撼。
哈斯哈斯!
圣罗兰两大神颜今天都汇聚在国际英语的VIP教室,下课来观!!
鹤望兰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许岁辞竟一点没显现出任何瑟缩的举动,底盘比少林寺的老和尚都稳当。
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腰杆子都跟吃了钙片一样挺。
气味也似乎更香甜了,莫非是因为爱情?
鹤望兰问,你居然还会来上课?不是一听就会,早放弃了学习的道路吗?
萧倦颀长的身躯往下滑动几寸,我是来睡觉的。
家里不能睡啊!非跑到教室里来摆天才人设。
鹤望兰将脸枕在椅背间,喂,昨晚上那个人是不是你?
萧倦闭起眼睛调匀了呼吸,一副厌倦的微表情从眉眼间无意流泻。
别跟老子装四大皆空好吗?分明看见你俩之间流淌着不一样的气息,连你的眼睛都腻得发甜了,恶心。
我伤心了,萧倦,鹤望兰用脚蹬了一下许岁辞的椅子,震得上面的小白人晃了三晃。
你居然为了一个玩意儿要跟我闹掰。
萧倦一脚踩稳许岁辞的坐下椅,我们不是朋友。
鹤望兰早知道会有分清泾渭的一天,虽然他也从未稀罕罢了。
一把扯开前面陈燧的椅子,险些将陈燧也从上面掀翻,白烨眼疾手快扶住他,两个人才勉强站稳。
姓鹤的,你有病啊!陈燧也一脚踹在鹤望兰的椅子上,被白烨强行抱住拖出了半米距离,足尖勉强从木质的椅梁间滑过。
鹤望兰冷笑睨他俩,他是你的伴学?多少钱,五倍卖给我。
白烨见过他这种用金钱衡量一切的凶恶目光,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不卖不卖!许岁辞像被咬到尾巴的小狗蓦地跳了起来,凶巴巴站在白烨身旁,鹤望兰,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你敢动烨烨试一下,伸一根手指我找人剁掉你一根!
是时候该依靠家族的强大威力了。
班里瞬时比之前还热闹异常,见吵起来的刹那,跟铅炉里迸炒豆子噼里啪啦炸开了花,毕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名场面,纷纷不怕死地掏出手机,悄咪咪从底下拍摄精彩小视频。
许岁辞的浓甜可谓扑面而来,鹤望兰舔舔锋利的牙尖,蓦地牵唇笑道,我说的就是买你,你想什么呢,奶茶宝宝。
卧槽,好tm恶俗地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