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百姓自是争相拜谢大恩。只问恩公尊姓大名。
蒙面神人扶众人道:“我也没做什么,不必多问。”说完自去了。袁德抱了晕睡的女儿,望着神人远去的背影,十分景仰,只想:我若是有他十分之一的功夫,小青也不至于被掳了去。想起妻子又是心如刀绞,流下泪来,滴到小女孩身上。
相愿见了,长叹一声,背身立起走出几步,遥望远处天地之间,道:“民生多艰,皆因世乱,不知可有哪个大才之人能够拯救。”
袁德听了,道:“你说的不正是救我们的神人恩公?”
相愿摇头道:“我说的是胸怀天下,有治世之才的人,这人未必一定会功夫。功夫再好,就好像那位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神秘恩公,也不过救我们数十人,却无法挽救这个乱世。”
袁德听了,却是不懂,他只知道自己若有功夫就不会眼看着妻子被人掳走,也不会差点丧命。望了怀中小女孩的面容,道:“我一定要让静儿学最好的功夫,有了功夫就不会被人欺负。”
此时可能是药效过了,小女孩又自呻吟起来,不停地唤着‘母亲’要娘。袁德百般宽慰也不能安扶女儿。相愿过来摸了摸小女孩额头,觉得十分烫手,一时也是无措,自腰间抽出笛子,吹奏起来。笛声悠扬清婉,十分动听。小女孩听着笛声,哭声便又渐渐小了,又自晕晕沉沉睡去。
此时天色渐渐暗下,百姓急着出去寻找亲人,便纷纷离开,只有袁德要照顾女儿袁静没有走,相愿也是反正无处可去,便在一旁相陪,二人只靠着稻草堆小寐,袁德累乏之极,似睡非睡,妻子最后那一眼总是在眼前浮现。梦中惊醒,只觉夜风阵阵,吹在身上伤口又痛又冷,迷迷糊糊地多抓几把稻草盖在女儿身上,又自沉沉睡去,如此三番四次。
等到再次清醒,已是天亮,却见相愿正在身旁,摸了袁静额头,面有喜色,对他道:“好了一些了。”这时候袁静也睁开了眼,望了相愿一眼,又抬头去望袁德,道:“静儿要母亲。”袁德无言以对,只得岔开话题,望了相愿对袁静道:“这是相愿叔叔,快叫叔叔。”袁静望了相愿,甜甜叫了一声叔叔。相愿打开所背包袱,取出一张饼,分成三份,一人一块,袁静饿了,抱着饼大口啃起来。袁德没有胃口,问相愿道:“你可知道他们把女子都抓往哪去?”
相愿道:“
请收藏:m.qibaxs10.cc ', '')('\t大丞相好女色,将士抓了美貌女子都要献往他处讨好。”听了袁德的话,知道他还不死心,要去找,便是轻轻一叹,又指点道:“这里往东五里地,有个断峡,叫做秃鹫峡,不若先往那里去寻。”原来相愿听说大丞相高澄不仅好女色,且喜酒后杀人,杀了人手下军士只推个车把死人推到秃鹫峡扔下,做成群的秃鹫腹中之食。
袁德听了,点一点头,听到女儿又喊疼,遂取出药瓶给女儿重新换药包扎,瓶里所剩药粉也已不多,便全部换上。相愿在一旁见到,捡起药瓶来看,只见瓶身琉璃制成,十分精致,并非一般老百姓所用物品。便道:“袁兄,这个药瓶可否赠给小弟?”
袁德自然无所谓,只道:“一个空瓶,你要便拿去好了。”说完,又把女儿背好,问相愿道:“你去哪儿?”相愿一时犹豫,他此时来邺城,本是为投大丞相高澄而来。高澄之父高欢,本是个普通亭尉,经过北魏六镇之战,渐掌兵权,拥元朗为帝,邺城为都,称东魏,后废元朗,立傀儡皇帝孝武帝元修,因常对元修拳打脚踢,元修受不了他虐待,竟自出逃至长安。遂改立了孝静帝元善见。高欢死后。长子高澄便承继了他的爵位和权势。如今东魏与西魏、梁并列,无论就国力,国土,经济、文化来说,都是东魏略胜一筹,他看清当今天下大势,此次专程来投大丞相高澄便是想尽自身之力,助东魏一统天下以致国泰民安。谁知此来一路所见,兵将暴戾,残虐不仁,因此心下犹豫,竟不知何去何从。遂对袁德道:“我先领你们去秃鹫峡罢。”
袁静刚换了药止住了疼,又吃饱了肚子,因此比较舒服,听了拍巴掌儿,道:“好,相叔叔跟我们一起去找母亲。”
当下相愿背好包袱,袁德背着女儿,便朝东大踏步而行,走上大道,一路只见还有一些三三两两的人群正寻找着自己的亲人,地上到处可见鞋帽等遗落之物,只是已经都找不到了主人。
一路往东,越觉荒凉,西风吹起黄沙,空中只有一些身形巨大的黑鹫起落。突然,袁静指着前面,说道:“父亲,你看有骨头。”果然,几根残骨孤零零的躺在黄土地上出现在他们眼前,二人便都站住不前了,袁德把女儿解下交给相愿,道:“我去找,你带着她在这等我。”
相愿点一点头,应了。袁静尚噘嘴道:“不嘛,静儿也要去找母亲。”
相愿哄她道:“你在这儿,叔叔吹笛给你听。”袁静才安静下来。靠了相愿,相愿便对着漫漫黄沙,萧萧西风吹奏起来。袁德的背影向前越走越远,渐渐淹没于黄沙,天地之间盘旋着几只黑鹫,辽阔大地,只坐着青衫的青年,花布裳的小女孩,还有哀怨的笛声悠扬。
请收藏:m.qibaxs10.cc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