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声音,那少女稍稍一呆,也不回头来看,却忽然足尖一点,向了相反方向拔足便奔,跑得飞快,倒好像见了鬼一般,瞧这身形步法,这几年武艺倒有长足进步。
高长恭便是不解,想了一想纵马追去,不过十余步便即追上挡住,正要问,却见她已倒在地上,只喊‘不要杀我。’长恭甚奇,笑道:“我杀你做什么?你又跑什么?
这少女正是袁静,闻言怔了一怔,抬头看了高长恭一眼,见他看着自己嘻笑自若,不是装假,又把眼珠转开,只暗暗想,原来他什么都不知道,那时候相叔叔不是说去向他禀告么?怎么他竟会不知?难道相叔叔并没有说?想到此处,转念又一想,这么说,当初是相叔叔故意放我逃走?她极聪明,只瞧一眼高长恭神色便将这其中缘由想清楚,只想,原来相叔叔并没有想害我,是在帮我,他终究是对我好的。她只因想念相愿才会回到这里张望,却又害怕高长恭,又未免恨相愿对自己无情无义,因此不敢亦不愿去见,如今想明白这一切便是心里大喜,然而这一切也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当下心里一定,只作才看清高长恭,也笑着道:“我并没做坏事,京里有恶少欺负我,我只当是他们来了,心里害怕,所以要逃,若是早知道是长恭哥哥,怎么会跑?跑也跑不过你,更跑不过大牙。”
高长恭听她这么说,想必来京不是一天两天了,还被人欺负,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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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静甚是委屈道:“我来了有三个多月了,住在附近客栈,被一个恶少看上非要强逼我做他小妾,总来欺负我,可是,”袁静向兰陵王府瞧了一眼,此时倒真有些忧虑,又道:“那时候相叔叔为了一件事情十分生我的气,他说不要我啦,对我很不好,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去见他。”
高长恭依稀记得几年前,听高二说相愿绑了袁静又被袁静逃走的事,也问过相愿一次,相愿不说后来也没再问过。便再没有袁静的消息,此时只道:“这么多年,再大的气也消了,我去替你开解便是。”袁静甚喜,跟了高长恭走进。便觉如今王府比以前要精致一些,丫环也比以前多了很多,只走到二门处,瞧见几个有若天仙般美貌的姐姐带了丫环在此相迎,却是郑氏等人听得禀报说长恭已经回京,一大早便装扮好在此等候一天了。此时见高长恭进来便上前行礼,又有一个三、四岁的男幼童和一个两、三岁的女幼童,均生得粉雕玉琢,犹如粉团,口称父亲上前向高长恭磕头,磕完了头便赶紧退回郑珍儿处,只望了他嘻嘻的笑,想是长恭离开已经一两年,他们已经不认得父亲了。郑氏便向乳母使了个眼色,乳母抱起男童来到长恭面前,让他细瞧,虽然郑氏生的是女儿,儿子是沈氏所生,但其时重男轻女十分严重,像这种皇亲只有儿子才入史册,女儿除非有特殊重大事迹,一般不予记载,况且这儿子又是高长恭长子,所以连郑氏都是极疼极看重这儿子,反把自己女儿看轻,现在儿子还小,只有小名,叫做铁弹,女儿取了名叫做明珠。高长恭就着乳母怀里逗了儿子玩耍,终于把铁弹逗得笑了出来,这时候,袁静看得清楚,知道这几个神仙姐姐的身份都是王妃,也已上前行过礼,被她们扶起,郑氏便上前对长恭道:“先进去吧,咱们几个在船上备了水酒替长恭大人洗尘,你说好不好?”
高长恭点一点头,道:“我先去见过师父。”便领了袁静先往后走,还未走到相愿院中,先听到幽幽笛声,袁静早已跑了出去,待得长恭跨入院中,瞧见袁静伏在相愿怀里大哭,相愿起先略有吃惊,因袁静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过了半晌才轻声问:“是静儿么?”袁静边哭边点头。相愿便用衣袖去拭她泪珠,又将她轻轻推开,道:“你还有脸来这?”
袁静说不出话来,只望了他掉眼泪,高长恭便从门口走进坐了,笑道:“静儿犯什么事了?师父告诉我,我替你处置她。”袁静听了只看着相愿,虽也有些紧张,但知既然他以前没说,现在恐怕也不会说出。又知相愿不愿向高长恭撒谎欺骗,便转头向高长恭道:“这是咱们家事,
请收藏:m.qibaxs10.cc ', '')('\t长恭哥哥就不要问了。”高长恭果然不再多说,只是瞧相愿脸色仍是有些不愉,又道:“是不是恶习不改,终是被人赶了出来。”
袁静忙道:“不是,”却又有些扭捏,脸红道:“韦夫人总是热心要给我找个夫婿,催我嫁人。我自己逃出来的。”
相愿便问:“年纪大了总要嫁人,韦夫人给你张罗的想必不错,你逃什么?”只道她仍是撒谎。
袁静望了相愿道:“那些什么参将、总兵都太笨了,我这一生不要嫁给这么笨的男子。”高长恭本来一直坐在旁边听他们说话,并没感到有什么异样,只是觉得似乎哪里有不妥,忽地想起他们口中所说的韦夫人便是指陈夜来,便是耳外一片清静,再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他虽然知道陈夜来、韦载早已成亲,却是从没想过这称呼,又虽知袁静是一直在陈夜来身边,此时亲耳听到却是不同。当下不再理会他们,只默默地走了出来。沿了小径走去,路边早有丫环等候,见到他忙行礼,道:“几位夫人已到池边,让奴婢来请长恭大人。”高长恭却没听到也没见到,直走了过去,两个丫环只追着轻声唤了好几声‘长恭大人’,高长恭才惊醒听到,道:“让她们散了,我先去书房。”丫环领命而去。
高长恭径直到了书房,他不在府里的时候,府里发生什么事情,出了什么问题,郑氏都会令人一一记录,犹如帐册,置于书房,以便他回来看到,此时,高长恭坐了,只想,薄情负信之人,我还为她烦恼什么?便只拿了帐册来看,过得一会,有丫环走进行礼道:“夫人命奴婢送来参汤一碗。”也不说是哪个夫人,高长恭在书房的时候,一般是要清静的,向来几个夫人都不来扰他,此次只怕是他出门已久回来,才有此特例,因此高长恭便抬头看了一眼,却见那丫环年纪稍大,只怕已经二十出头,仍作少女打扮,却有一股逼人而来,使人惊艳的美貌,修长眉眼含波,面如桃花春色,唇鼻手足乃至身形无一不美,倒也微奇,却也不大在意,瞧她正双手托了装着一个盖碗的托盘跪在地上,只‘嗯’了一声,继续低了头去看帐册,道:“放在桌上。”
书房里本来另有桌椅,高长恭便是要她放在那圆桌之上。谁知这丫环不知是不是新来的不明白,径直持了托盘款款向他走来,直走到几案之前将手中参汤呈上。
高长恭便是不悦,责道:“你做什么?”
那丫环蓦地脸一沉,便是一层寒光,道:“我来杀你。”便从托盘底下抽出一柄藏好的尖刀向他当胸刺来,高长恭来不及吃惊,已经下意识的向一旁斜斜窜出,他如今身手自然已非当年可比,饶是如此,却并不能避开尖刀,那丫环竟是身形极快,如影随形,尖刀又至面前,长恭忍不住脱口赞了一个‘好’字,一掌向她劈去,谁知那丫环丝毫不顾自身,寒光闪闪尖刀转眼已至高长恭胸前,却是要与他同归于尽之势。高长恭自是不能与她同死,却是收腹侧身,堪堪避过,化掌为指要去拿她肩胛,那丫环仍是不顾,手中尖刀反手削来,高长恭只觉这一幕甚是熟悉,犹如父亲当年那一幕重演一般,却不知这名女子为何一心要杀自己,终于缓过这突如其来的几招,一掌劈出,人却向后跃去,问道:“我与你何冤何仇,你为何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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