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前进赶紧转身离开,要不然,他的钱包又得瘪了。
李前进一离开,韩兑的耳根也清净了。两人相安无事一直到下午收工。
下工铃一响,大家都准备收工。韩兑和李前进整理一下各自的记分本,检查无漏记少记,才收工去大队报到。
今天刘卫国不在,张会计负责检查两人的工作情况。
李前进先离开,韩兑和张会计一起下班。
张会计见韩兑满面春风,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今天有什么喜事吗?这么高兴?
韩兑笑嘻嘻地说道:当然有好事了,我中午去大队给牛连长送资料,跟他聊了一个多小时,他真是个好人。
张会计:
末了,他感慨一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韩兑接过话:后浪比前浪更浪,这是大自然的规律。再见,张会计,我二哥回来了,我得赶紧回去。
韩兑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家里。
他一进门就看到韩强正在大扫除。
韩强长得比韩刚模样周正多了,他一看到韩兑,便抬起头擦着脸上的汗珠说道:小锐回来了?这也真是的,我这一回来,我俩住的屋子就变成了杂物房了。
韩兑笑着解释:大哥觉悟高,主动把他的屋子让给知青赵同志和江同志住。
韩强目露疑惑:真的假的?他不信大哥能有那觉悟。
韩强的话音一落,韩刚出现了,他皱着两道杠子眉,一双牛眼斜楞着韩强:强子,你啥意思?
韩强赶紧说:没啥意思,我就是随便问问。
韩刚哼了一声,韩强赶紧低头洗抹布。
韩刚想起他和韩兑的密谋,顿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他特意提醒韩强:强子,小锐现在可是咱生产队的干部了。
韩强脸上堆笑:老三,没想到你这么有出息。恭喜恭喜。
韩刚接着说:咱家小锐可了不起了。他想当干部就当上了干部。当上干部第一天就把老李家给干翻了,一个人骂得他们都跟鹌鹑似的。
韩刚手舞足蹈地讲述着那天的事情。
韩强听得直眨眼睛,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韩刚又说:他骂得李家那帮孙子抬不起头,大家伙笑得肚子疼,现在村里都在说李银安肾亏,李小溪李小河肾虚。
说完,他自己先嘎嘎大笑起来,把院子里正在觅食的麻雀惊飞了。韩强也跟着一起笑。
兄弟三人聊了一会儿天,就到了开饭的时间。韩强这次回来带来了一些吃的,给韩大华打了二斤白酒,买了半斤卤猪杂,外加一些点心。花钱不多,他能收获点大家的好脸色,自己也能一起吃。
韩强一边吃饭,一边观察着家人。他发现,自己这个三弟的地位是今非昔比。
以前他是家里最小的,性格内向,话不多,说话没份量,大人有什么事情也不可能跟他商量。
这次很明显不一样了,隐隐有一种全家以韩兑为中心的情况。韩强心中略有些不服,不就一个记分员吗?至于吗?他还是个临时工呢。尽管心中不舒服,可韩强面上一点也没表现出来,反而对韩兑十分热情。
吃完饭,他也主动去韩兑屋里谈心。
韩兑对于韩强的到来是毫不意外,他正等着呢。
韩强寒暄几句,就开始问道:小锐,我问梅子,她也没说清楚,你到底是怎么当上记分员的?就他们家这种情况,别说是进生产队,凡是好事基本都轮不到他们。韩强对这个问题十分好奇。
韩兑见韩强自己送上了开头,他就顺着说下去:嗐,这事一言难尽。
韩强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韩兑继续发挥:前段时间,大哥不是非要用大姐换亲吗?我去找公社的妇联主任解决这事,一来二去就跟她熟了。
韩强听到韩兑提起换亲的事,不自然地笑道:哦,换亲的事解决了,那我的心也放下了。
韩兑心说,你放下屁的心,之前不闻不问,现在假惺惺地说这话。
这么一想,韩兑对于要坑韩强的事完全没有道德压力,不坑他不足以平复心中的愤怒。
韩兑开始认真表演,他用怀疑的眼神瞅着韩强:二哥,原来你还是关心大姐的,我以为你只顾着自己,完全不顾这个妹妹呢。
韩强干笑一声:梅子可是我亲妹妹,我怎么可能完全不顾她呢?你知道的,家里是爸妈做主,上面还有个奶奶,哪里轮得到我说话。
韩兑面带微笑,一针见血地指出来:我妈根本没管这事,你是家中的二儿子,又是个临时工,怎么着也比我说话有份量吧?连我这个最小的都敢站出来说几句,你倒好,直接撂挑子走了。
真相被戳穿,韩强的心情自然不大爽快,可他又想着,这个弟弟是今非昔比,当然也不好得罪他,他只能好声哄着:三弟,你看我好容易才回来一趟,咱哥俩何苦为了这点事闹得那么不愉快呢?不管从前咋样,现在事情不是解决了吗?人们都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说是不是?
韩兑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的神色稍稍和缓下来,韩强观察着韩兑的神色,适时拿出一件临时准备好的礼物:一支旧钢笔。
他说道:老三,这是我前段时间刚买的钢笔,英雄牌的,都没舍得用。你现在是干部了,得有支好钢笔充门面,这支笔送给你。
韩兑瞄了一眼钢笔,嘴里推辞道:不用,无功不受禄,我这人不爱占别人便宜。
韩强佯装生气,把钢笔硬塞到韩兑手里:我是你哥,你亲哥,又不是别人,给你你就收下。你再客气,我可就生气了。
韩兑:小样,还挺会表演。
韩兑顺从地收下了钢笔,他深有感触地说道:你说咱们哥仨,平时吵归吵,闹归闹,可关键时刻又能互相帮助。
韩强点头附和:是啊,咱们毕竟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
韩兑开始把话题往自己想要的方向拐:你说得对。就拿大哥来说吧,我阻止大姐换亲,搅黄了他的婚事。按理,他应该恨我才对。
韩强目光闪烁:那你究竟是怎么做到让大哥不闹事的?
韩兑说道:大哥能想通,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公社妇联施压;二是我没少给他做思想工作;三就是,我们俩定了一个两年计划,这个是关键。
韩强好奇地问:什么两年计划?他只听说过五年计划。
韩兑压低声音:这个计划是我们私下里说的,可不能外传。
韩强赶紧表态你放心,我这人嘴最严实。
韩兑娓娓道来: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先进入生产队当记分员,然后抓紧一切机会表现自己,赢得民心,抓牢权力,之后,再向副队长和队长挺进。我想的是,两年后就是队长换届选举,他李满福已经当了两任队长了,总不能还继续霸着位置不放吧?
韩强吃了一惊,警惕地看看四周,一想这是在韩兑屋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疑惑地问道:这、能行吗?你今年才十八岁,那李满福可是个老狐狸,而且在村里又颇有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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