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兑两手一摊:你看,你也承认你干得不容易,那奶奶的话也不成立了,你不是啥都能干,你是啥不能干还不愿意干,对不对?
韩怀宇气得跳脚:你什么意思?你说我无能废物呗。
韩兑心平气和地说道:我可没这么说。小叔,你好歹是个长辈要有长辈的样子。不要动不动就一蹦三尺高,当心崴了脚。我只是让你认清现状,做人要稳当。我可是你亲侄子,还能害你不成?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韩老太忍无可忍:我呸,你这还是为了他好?你是变着花样贬损你小叔,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韩兑一脸无辜:哪能啊。我的良心可都是祖传的,爷爷一半,您一半,您要是这么说,我爷气得半夜来找你唠一唠,到底是哪边良心少。
韩老太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她没找到趁手的工具,便习惯性地脱鞋砸人,韩兑灵活一闪:奶奶,大冬天的脚冷,别脱鞋。
其他人也拦着拉着她,韩老太作战经验实在太过丰富,大冷天地硬是脱掉了一只大棉靴,狠狠地砸向韩兑,韩兑也不躲,一把拽过小叔:小叔,你脸大,你帮我挡一下。你经验丰富,我也丰富呀,能跑则跑,不能跑就拖别人下水。
那双又臭又沉的棉靴劈头盖脸地砸向了韩怀宇的脸。
韩怀宇啊地一声惨叫。
韩老太单脚跳向小儿子:我的儿哎,我砸那个白眼狼,你咋非往上凑?
韩怀宇捂着脸,疼得龇牙咧嘴的,可把韩老太心疼坏了。心疼完儿子,韩老太到处找韩兑。
没想到韩兑已经跑出来了。
院子里的周游秦直也看到了这一幕,几个人是目瞪口呆,韩哥家的革命形势好复杂。
秦直还关切地问韩兑要不要去他屋里躲躲。
韩兑摇头,他跑到了外面,院子外面的人也隐约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一见韩兑出来就上前问怎么回事。
韩兑先是苦笑,再欲言又止,他越是这样,大家越是好奇,最后在大家地再三追问下,他终于说了实话:哎,都是权力闹的,我奶说我现在是队长,非要我给小叔安排个工作。我小叔这人,你们都懂得。我得对人民负责,得对全体村民负责呀。
大家纷纷赞成:小锐队长,你做得对。你受委屈了。
还有人安慰韩兑:你奶奶那人不提也罢。
还有个老人感慨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啊。
韩兑:都上升这个高度了?
虽然,韩兑觉得这个高度不太妥当,但还是决定就地利用一下。
他无可奈何地叹息道:当队长难,当个好队长更难,当个公正无私的好队长是难上加难。恐怕我这辈子注定当不了一个孝顺的孙子,一个好侄子了,我的名声完了。
大家伙赞同前半句,后半句坚决反对。
小锐队长,我们都知道你是啥人,群众的眼晴是雪亮的。大家不会信你奶奶的话的。
你奶奶那人,大家伙谁不知道?
是啊是啊,你怎么可能不孝顺呢?
舆论完全一边倒。
等到韩老太带着脸蛋乌青的小儿子出来想寻求舆论支持时,发现风向都变完了。
大家伙不等她开口就劝道:老嫂子,你就别为难孩子了。
老婶子,我听人说过,惯子如杀子,你要真对你小儿子好,就别总惯他。
是啊是啊,你家怀宇是啃了老的啃小的。以后谁愿意嫁给他。
还用着以后嘛,现在就没人嫁给他。
韩老太被人围攻了,她心头的火刚才就没发出去,现在又新添了一把火。
就想拿出看家本领,坐地上大声哭嚎,又觉得地上太冷。
韩兑指挥着洪长玲和胡三凤等人:大娘婶子们,嫂子们,你们帮帮忙,把我奶给送回家去吧,好好陪她聊聊天,别让她难过寂寞。我让你脱不开身。
这些人心领神会,涌上来架着韩老太就往她家走去。
韩老太用力挣扎着,我不用你们扶。
大家说道:你就是需要人扶,我们扶你回去。
大家硬把韩老太给扶回去了。
韩兑自己也硬扶着小叔回去,路上,韩兑说道:小叔,只要你好好的,管好自己,管好奶奶,我没准会帮你一把,给你安排个适合你的职位。可是你若是再这么闹下去,触犯了我的原则,我说不定会大义灭亲。
韩怀宇看着韩兑质问道:怎么?你还想灭了我?
韩兑笑着说:还没到那一步,先给你敲个警钟。
韩怀宇气愤地嚷道:我可是你亲叔,我就不信你下得了手!
韩兑看着小叔,无奈地说道:小叔,你看看自己,你能下得了嘴啃奶奶,啃大伯三叔,现在还想啃我。你都能下得了嘴,为什么我下不了手?我可是你亲侄子,咱俩有血缘关系,而且我青出于蓝胜于蓝。
韩怀宇:
韩兑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叔,我已经认清了自己的位置,特别是斗倒李满福之后,我感觉我血液中某种遗传的东西在蠢蠢欲动。那就是,我可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踢开一切绊脚石。这种感觉,你一定懂的。
韩怀宇感觉自己懂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踢开一切绊脚石。他做过,韩兑也可以做,而且可以做得比他还好。从他怎么扳倒李满福就知道了。韩怀宇嘴上没说,但心里对这个侄子是有一丝敬佩甚至害怕的。
韩兑看到韩怀宇似乎懂了,就拍拍他的肩膀,和气地笑道:我可是你亲侄子,天下无不是的侄子,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为了你好,你也要为我好,你不为我好,你肯定过不好。
韩怀宇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韩兑看着他的背影,暗自感慨,有句话叫当你理解了自身的阴暗,也就理解了别人的阴暗。
看来韩怀宇应该是理解了自己的一部分阴暗,所以也理解了他。
请走了这两位大妖魔,韩兑家里一片和乐融融,这些经书好念多了。
韩兑回去继续当主持。
三妯娌因为有了共同的敌人,难得的团结和谐。
陈月香拉着两位妯娌诉苦:大嫂弟妹,一家有一家的难处,你别看我们小锐表面风光,可他受了多少苦。整天就像小孩子端着浅底盘打酒,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漏出一星半点被人说嘴。
两人都点头:明白,明白,可苦了这孩子了。
陈月香又说:别人都还好说,就怕那些个依老卖老的,说不得,推不得,做啥都是错。
这个大家更加明白。
韩兑回来时,陈月香看着他问道:你奶跟你叔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