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长辈要哄小孩子开心似的,不过一句随心之语。
唐软想,他怎么知道我喜欢抱抱熊呢?
或许是猜的吧,毕竟大部分都喜欢小熊。
唐软指着礼品底下最小一只布偶小狗,那个。
沈慎言笑,你要对叔叔我的技术充满肯定才行,小孩儿。
付款买了十枚弹弓专用玻璃珠。
工作人员以为他穿金戴银的一派富贵逼人,必定会买好几百块的玻璃珠,提示道,先生,那只小狗需要六十积分。
打中前面的标靶一次是五积分。
沈慎言笑道,这不是刚好够吗?
动作超级快得摸出两颗玻璃珠,瞄准标靶的边沿拉满弹弓松紧,放手时两颗玻璃珠如同星殒划破夜幕,撕裂了浸染天陲的角落,完美地击打在两个标靶边缘,因为力道的狠辣,瞬间撞翻两个标靶。
制作酥脆的玻璃珠居然并未被完全击碎,迸飞的残余碎块又狠狠撞向四周。
沈慎言的后两颗玻璃珠也同时发射。
一时间,被击倒的标靶逐渐增加,那些乱撞乱飞的碎块又形成了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将四周的标靶野蛮撞倒。
当当当当!!!
撞击声虽然只有短短一分钟,但是周围的人都被眼前的奇观惊呆了。
沈慎言的衣服底下隐藏着恐怖的肌肉力量,若然一座挺拔屹立的高山一般,轻松掠夺走所有人的光芒,只有他一人在盈盈放辉。
沈慎言捏着最后一颗专门留下的玻璃珠,朝工作人员道,积分可能超过一些,不过我们就要那只小狗。
.
唐软抱着小狗,一路上偶然用崇拜的眼神打量小叔叔。
他真厉害,我之前对他真不礼貌。
沈慎言驱车停靠在沈宅门口,并不打算进去,替唐软打开车门,绅士地扶他下车。
那只有力的大手终于在唐软的头发上揉了揉,笑脸温柔,好了,小孩儿,快回家去吧,今天很开心,祝你做个好梦。
唐软脸红想了半天,找出句话夸道,小叔叔,你真厉害。
沈慎言的笑容加深,对他勾勾手,拉长语调道,可能因为我从不打无准备的仗吧。
他这句自信满满的话搅扰得唐软异常迷糊,抱着新得的小狗往身在大院里走。
家里的气氛特别诡异,沈氏夫妻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在朝佣人们发号施令。
沈夫人最先看见唐软进门换拖鞋,失声尖叫道,软软回家了,谢天谢地,老公不要报警,软软没有离家出走!!
唐软听得一头雾水。
沈夫人扑上来使劲攥住唐软的手臂,险些把小狗弄到地面,欲哭带泪道,可吓死人了,佣人们说你的旧衣服不见了,还说你离家出走了。
她因过度紧张而话语颠三倒四,最终说一句道,小顾以为你离家出走了,一着急从楼梯上摔下来......
第21章
沈夫人的话只说了一半,唐软的腿脚已全然不受控制得往楼上跑去,即使再跟沈顾生气,他仍旧格外担心丈夫的情况,那一双腿的膝盖脆弱不堪,若是磕碰坏了也不可能说换就换。
沈顾的卧房外几乎没有什么人敢靠近,沈家的家庭医生被叫来看诊,反而被少爷的冷漠逼走,任何人都不敢擅自靠近房间的门口,就连父母的面子也没给。
唐软被这股无形中凝重肃冷的气息所震慑,微缩起脖子又胆怯起来。
他肯定又要骂我了。
转了一圈,鼓起勇气往门缝里一探头,沈顾冷然无声地躺在床侧,白衬衫与轻质长裤间糊了几块明显的脏污,连手肘处也露出大片的擦痕,渗透丝丝血迹与碎皮。
沈顾躺在那里,不吭不喊,若是猛一打眼看过去,整个人森冷惨白,甚至连活着的呼吸都不存在似的。
唐软吓坏了,立刻扑上去痛哭流涕,眼泪一大颗一大颗往沈顾的床畔砸,老公......老公......你......别吓我......我好害怕......呀......
也不敢肆意去抓沈顾露在双肘间的伤口,伸手想探一下丈夫的鼻息,确定这个人从楼梯上跌落会不会断气了,否则怎么脸苍白得如同失去全部血色。
假模假样。
沈顾冷眸轻闭,仿佛从无尽的深谷攀爬而出,带着回魂状的凉薄与微微的喘动。
我没有假装......唐软收回手指,紧扯住床单的边角,使出全部勇气解释。
沈顾依旧不睁开眼睛,置气的态度陡然明显起来,一个离家出走的人,根本没有狡辩的余地。
唐软哭得愈发楚楚可怜,别气了好吗?我下次再不敢胡乱跑了,快让我瞧瞧你的伤口,还有膝盖,会不会摔坏了?你看你的脸色白得吓人,我好害怕呀。
呵。
轻笑。
说这种讨人欢心的话,你倒不结巴了。
沈顾终于愿意睁开眼,深邃的目光仿佛一场压抑的风暴,积蓄了煊赫的电势火力,只在睁开的一瞬间令对方感到恶寒。
唐软自然不是他的对手,怯懦闭嘴。
你现在说关心我,但从家里消失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会需要你的帮助?我区区一个废人而已,在你心里怕不过是一个累赘,你有腿有脚想走便走,我现在往后将来死在这床上了,也与你无关。
好绝情的话。
唐软被他莫须有的指责气得更哭道,是呢是呢,我为什么要替自己解释,你有唐凌就行了。
唐凌更聪明,更得你的喜欢,你看我更不顺眼,嫌弃我丑陋粗俗,我若不是太爱你了,今天或许真得离开这里也好。
傻子难道没有自尊心吗?
唐软丢下一句话,袖子胡乱抹干眼眶,起身直接离开。
才往前走了几步,背后发出闷重的一响,有重物跌落在实木地板间,发出骨肉撞击的恐怖声音。
唐软惊了一跳,转头再瞧,沈顾整个人掉在地面,虽说只有双膝的阻挠,但双臂仍然保存力量,撑起上肢往门口爬,咬紧的牙关发出切齿的磨肉声,刚结疤的臂肘不断磨出新的血珠。
跟唐凌有什么关系!
几乎是在艰苦的攀爬中发出冷呵,我娶的人又不是他,只不过是你受够我的脾气,自己忍不住想走了。
嘴里虽说绝情绝意,但手指极快碰触到唐软的鞋底,修长的指尖划拨鞋面的花纹,竟然可怜到残忍。
走吧,我本来我开始以为你眼里是有我的。
沈顾侧首,拍开唐软的鞋,暗示意味明确。
你走,不拦。
唐软受不了他这种类似疯癫又自.残的行为,抛开自己的那一部分委屈,爬下来抱紧沈顾。
我自始至终眼里只有你......你太坏了!
太坏了,沈顾!你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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