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
毕竟天城富家少爷小姐愿意消费的餐饮场所,也就那几家而已,能偶遇的概率起码占十分之三。
若是唐凌故意想偶遇的话,那就更容易了。
不提唐凌的名字便是好的,一旦提起,沈顾也觉得分外厌恶呕心。
原本,他还想让唐凌多活几天,如今看来,也没必要了。
完全不管现在是临晨几点,沈顾直接给李医生发了一个微信,内容极其简单。
【有没有那种西药,可以暂时抑制人产生X冲动的药,帮我弄一点。】
沈氏夫妻二人并未察觉出家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对于家里另外三个人几点归来的问题也没有多作了解。
沈夫人依旧言笑晏晏地替唐软切好肉排,温和笑道,软软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两只眼睛底下都泛青了,待会儿来我屋子一趟,我给你敷个眼膜。
唐软其实睡得还不错,只是现在坐在丈夫身旁,方桌对面是细嚼慢咽的沈慎言。
莫看江面平如镜,要看水底万丈深。
他才刚一抬眼,尚未与沈慎言关心的目光对接,沈顾已经发话道,软软是男孩子,不要给他乱用你们女人才抹的化妆品。
沈夫人反驳,臭儿子当了几天分公司CEO而已,怎么跟妈妈说起话来越来越没有分寸。
拿沈慎言做例子,夸赞道,你瞧你小叔叔,才而立之年已经掌握财富密码,为人低调又懂风情,妈妈跟你讲,要不是遇见软软这般好的妻子愿意忍受你的坏脾气,你早该打一辈子光棍了。
沈夫人也是说者无心,毕竟小叔子住在家里,她也不能厚此薄彼,不奉承优秀的小叔子几句。
原本她这句话能令两个人欢心。
哪知沈顾突然揶揄起来,我也觉得小叔叔特别优秀,话说小叔叔也已经事业有成好些年了,就不打算赶紧给我找个小婶婶?
沈慎言原本想与唐软目光对接一下,确认沈顾晚上没有欺负小孩儿。
哪知沈顾的故意早已经体现在方方面面,早晨起床叫软软穿了一件肩膀微透的白衬衫,颈肩侧的咬痕若隐若现,宣誓主权之余,难免令人联系出些旖旎之色。
唐软不敢瞧小叔叔,一直埋头用餐。
沈慎言保持良好的风度道,也对,我这个岁数也该找个合心的人确定下来。
真的吗?慎言?沈夫人拊掌欢叫,你在咱们天城圈也算著名的钻石王老五了,跟我打听你的名媛小姐简直不要太多哦。
又问,既然你已经动了心思,那我可就要好好给你介绍几个,你也去看看,吃吃饭逛逛街,立马感情就开始升温,若是遇见合心的,明年这个时候咱们家就可以办两场喜事了。
女人对于做媒,天生保持着一股热情。
沈顾问,为什么是两场婚礼?
沈冲适时搭话说,我和你妈妈商量,见你和软软的关系也逐渐稳定下来,之前迫于无奈没有举办婚礼,无论如何,也该叫天城里每一个人都清楚知道,唐软是你沈顾明媒正娶的男妻。
唐软的脸蓦地一红,也不好意思表态。
沈顾刻意或无意牵住他的手,伏头与他额头轻碰,甜腻问一句,高兴吗?
嗯嗯。
唐软抿住嘴,绯红起脸蛋使劲点头。
沈夫人隐觉得沈慎言突然停住手里的刀叉,周声散发出难以名状的森森气息,以为自己要做媒的话题被打断令小叔子不快,赶紧补充问,慎言呀,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孩子?偏爱男孩子或是女孩子,性格上有没有什么要求呀?
沈慎言紧盯唐软的刘海,今天都没能很好地看见唐软对他的微笑,似有不甘心道,必须是男孩儿,而且......我只喜欢乖的。
沈顾贴近唐软耳侧的微笑蓦然顿住,仿佛被谁拿针刺了一下心脏,面无表情且饱含冰霜。
第34章
用过早餐后,将餐桌收拾干净,沈夫人才不管亲儿子的意见,推着小媳妇往自己卧室走去。
沈慎言心愿落空,他最近一直找机会靠近软软,亲侄子把他提防地紧,虽然还没有到彼此撕破脸皮的程度,但是小孩儿身上的吻痕叫他沉淀的心思逐渐浮起波澜,快要生出恨意。
只要稍微再忍耐一段时间,就可尘埃落定。
沈慎言往自己的卧室走,沈夫人替他安排的客房距离小夫夫二人较远,走过漫长的一截长廊转两次弯,方可看见唐软时常穿着拖鞋,在书房与洗衣房来回轻跑。
软软的动作总是放地极轻,不似平常男人的粗鲁,细腻且温吞,一颦一笑饱含着徐徐的柔顺,从不伤害任何事务,令人每靠近一步都很愉悦。
这就是他曾经的一切。
如今又变成了另一个男人的一切。
......
沈慎言沉默地隐藏在走廊摆设的一座樱桃木置物架侧,往常他会驻守在此,只消听见软软的脚步靠近,便会探出头找个机会上前搭话。
或者也完全不露出身影,只是看着。
看着他亲爱的宝贝。
沈慎言完全沉淀在某种幻象中,仿佛曾经一切尚未改变之前,他也总是等在某个深不可测的阴罅间,狩猎般等候某个小可爱的踪迹。
不一会儿。
唐软果然抱着洗衣篓从楼梯下来,他的心情不错,眉开眼笑的模样并不夸张,而是一种娇媚如柳的款摆,微挑的眉梢带笑。
软软......
沈慎言的心底话完全没机会说出口。
沈顾不知从哪个老鼠洞钻出来,抢先一步阻拦住对方的步伐。
唐软被他扯了一把,笔直骑在沈顾的两腿上,洗衣篓的衣服泼洒一地,凌乱得仿佛预示某种不可言说的事情。
沈顾吻了吻怀里的人。
唐软之前被他吓怕了,哆哆嗦嗦道,别......别这样......好疼的......
掀开肩头的衬衫,沈顾即便心疼,也是十分餍足道,再不咬了,只要你乖乖听话。
唐软趴在他怀里很安静,两条手臂仿佛玉白的藤蔓,在丈夫肩膀弱弱地搭着。
沈顾的心肝被他的驯服快弄化了,轻声问,明年办婚礼的时候,你想穿什么颜色的婚纱?
婚纱?
唐软反问,我又不是女孩子,为什么要穿婚纱?一瞧丈夫讲得有板有眼,骤然胆怯道,我不想......求求你了......
他本就是个任人捏扁搓圆的迟钝个性,完全听不出沈顾的坏意,以为是讲真的,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沈顾面冷心黑,轻声说,那你好好求我,我就考虑收回刚才的话。
唐软的笨脑袋哪里会有什么绝妙的主意。
沈顾暗示性地眨了一下眼。
唐软竟能猜透他的这层暗语,犹豫半晌,才鼓起勇气,把嘴皮贴在丈夫的唇瓣,轻微沾了沾温度。
好幼稚初级的吻,好像亲吻了一个BABY。
唯独里面的爱意是真诚的,浓厚的,依依难舍又面红耳燥的。
是沈顾能怦然心动的。
沈顾低头,与软软的额头来一个亲昵的对对碰。
小笨蛋真是好可爱,怎么随便骗一下都能当真。
害得沈顾真心盘算要请人制作一件男性婚纱,让软软婚礼晚上单独穿给他一个人欣赏,甚至撕破。
你属于谁,软软。仿佛那清淡的一吻完全不够转移他的意志,沈顾搂紧唐软的腰,倏然深情问,一生一世,你都只属于谁?
唐软从未被他如此黏腻地追问过,问话简直比任何谈情说爱电视剧里的油腻台词还矫情几分。
可是,软软极开心的。
他守了沈顾这么久,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而沈顾也愿意真心承认他,他这个唐软了。
虽说害羞的情绪占主导地位,唐软依旧怯生生说,是老公一个人的。脸色通红洇血,再多说一个字,恨不能钻进地缝里一辈子都不要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