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洵还站在这间色调诡谲的地窖正中央,仍穿着白天里那套英挺的黑色西装,背脊笔挺,眉目凌厉,明明身处靡靡之地,却英俊得与此处的情色毫不沾边。
听见响动,谢洵没侧过脸,只是背对着程澄,淡淡地嗤笑了一下。
怎么,这里的这些还不够,程先生找到了助兴的东西?
程澄皱起眉头。
这语气,怎么感觉快要被囚禁凌辱的人是自己一样?!
呵。
他关上门,打开这里的灯:那可不,找了好久呢。
话音刚落,程澄当着谢洵的面,把手里的东西重重一扔!
哗啦几声,一摞摞厚厚的中英文书籍和教材应声而落,在弹性极好的水床上一起一伏。
《投资统计学》《私募股权投资基金风险防控操作实务》《股权投资基金运作:PE价值创造的流程》《现金流量预算预算流程改进指导》《战胜华尔街》
程澄在一片诡异的红光中露出狞笑:那就开始吧,程夫人。
肉体的折磨算什么,哪有看不懂的无穷无尽的数学题和统计痛苦?
第3章
宝贝,程澄用鞭子点了点几本书的封皮,今晚之前至少看完三本,重点处要做笔记。
他咳嗽两声,垂在身旁的另一只手状似随意地翻了翻厚重而崭新的书页。
结果刚看见里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就是一个战术后仰,程澄眼疾手快地合上:对了,进阶统计学的课后习题也得做,做完了我要检查。
虽然到时候自己可能连解题过程都看不懂,但这不重要!
程澄莫名就有了一种通身舒畅的感觉,满意地一转头,发现谢洵正用一种离奇的眼神看着他。
好像这个走向是不太对。
于是他立刻板起脸啧了一声,先发制人扬声道:看我有用么?我脸上有知识么?!
好爽!
程澄有种梦回高中校园而自己这一次是教导主任的感觉。
然而这个地方实在不是那么适合学习,程澄绕了两圈,勉强拉了个类似老虎凳的东西让谢洵坐下,再一指不远处那张半凹陷进去的诡异长桌:就那儿吧。
这是程先生的新玩法?大约是太过离谱,谢洵还是问了出来。
对,有什么问题?程澄一摸口袋,掏出一只笔,慢慢悠悠地说,你又怎么知道,我晚点不会有别的兴趣呢?
谢洵没有立刻回答。
行了!别给你不看书找借口!程澄一挥鞭子,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大约也是不知道现在的程澄到底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总比真用上这些道具好。
勉强能用的桌子和椅子都给了努力学习的好青年,作为罪魁祸首,游手好闲的程澄看了一圈,除了角落里那个粉红色的情趣电动按摩椅,就只剩正中央的水床了。
床总是比椅子好,程澄把鞭子和手铐扔到一边,整个人往上面一躺
好舒服!
程澄险些发出一声惬意的喟叹,还好想起来自己现在可是这间调教室的主人。
生怕被发现,程澄下意识看向谢洵那边。
没想到谢洵还真就坦荡荡地坐了下来,对着满满当当一屋子的道具,镇定自若地翻开书。
怎么说,程澄没忍住多看了一会儿,这画面实在离谱得过分了。
而且这种颜色的灯光也太昏暗,对眼睛不好,程澄想,下次让刘叔过来装个适合学习的护眼灯。
正天马行空地想着,系统忽然出现:宿主。
您现在这
有什么问题?系统不出来还好,一出来,程澄就觉得自己有话要说。
更何况自己现在也没有出现之前那种可怕的濒死感,说明走向没有大问题。
我问你,原主对谢洵是怎么样的?程澄问系统。
我们作为反派,当然是要阴冷恶毒。系统立刻回答。
所以原主对他不好,是吧?
那是当然。
那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对他好吗?给系统挖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程澄看着已经安静开始看书解题的谢洵,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理直气壮。
这次系统沉默了很久,才回答,不不好。
程澄非常满意:那不就行了?
系统干脆不吱声了。
正说着,床头的可视电话忽然响了,程澄凑过去一看是刘叔:小程先生。时间还早,要不要先给您送一些甜点?
行。程澄没拒绝。
好的。刘叔一个字也没多说,那有什么要求?
蔓越莓味儿的,糖少一点。
程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谢洵,刚准备挂断时又加了一句:对了,再送俩剥好的核桃过来。
补脑。
一时间地窖内安静下来,灯光迷离暧昧,却只剩一点极轻的翻书声。
程澄早在来的路上就想过这个问题。
他知道谢洵一定会从自己身上的几间公司入手,那自己可以找人盯死他,然后把身边的人从上到下严查一遍,避免有被趁虚而入的可能。再或者直接看紧了谢洵的妹妹,可他又做不出什么真正害人的事儿。
至于其他的办法
程澄摇摇头。
倒不是别的什么原因,主要是怕麻烦。
他对经营公司没有丝毫兴趣,管他谢洵起不起疑,不如就干脆大大方方直接让谢洵介入管理,反正现在的他也不缺几间公司的钱,等一年时间一到就放谢洵走,自己转移好房子存款后就直接开溜,潇洒自在,简直完美!
正想着,门口传来恰到好处的敲门声。
小程先生,我来给您和夫人送甜点。
程澄赖在床上不想动,刚想指使一旁的谢洵去开门,结果一转头过去,对方居然在红灯闪烁的道具桌上看书看得分外认真。
程澄呆了呆:
算了,他自己去拿。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自己现在打断了他,像是亵渎了神圣的知识一样。
真是可怕的联想。
刘叔推着个小车,把甜点坚果放在精致的下午茶架子上,一眼也没往里面瞥。
程澄接过来,刚要关门,刘叔犹豫了一下才道:对了小程先生,还有一件事。
刚才程先生又打来一次电话,说明天邀请您务必
他的表情有些为难:我已经替您拒绝过一次了,但是他的脾气您也知道
程澄怔了怔,才对上刘叔的话。
他口中的程先生是程澄的哥哥程厉,在书里也不是什么好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