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程澄吸了一口加满冰块的汽水,又冻又爽地眯起了眼睛,这不是谢老师教的,要好好温习吗?
谢老师冷着脸,在迈克惊异的眼神中,又徒手掰开了一只蟹钳。
哇哦宝贝!程澄仗着有外人在场,他吃饱了就趴在桌子上看谢洵,肆无忌惮地吹捧,谢老板力气好大!
因为种种对话,谢老板最终在回国的前一个晚上难得地失眠了。
但失眠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他们回去的时候是坐的游艇转飞机,程澄跟之前一样也就只兴奋了半路,等一登机准备起飞时又开始犯困,不过没像来时那样直接栽在谢洵身上,他甚至还找空乘要了杯牛奶,对谢洵说:你不然也喝一点,今天就回去了,还有什么工作非要在天上做的。
这话里透着一股诡异,谢洵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虽然算不上困,但程澄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飞机驶入对流层,机上的一切都井然安静,而身旁的人已经熟练地进入了睡眠。
有时候谢洵也会觉得神奇。
放到以前,他决计不会对程澄这样的人多停留哪怕一眼。
说好听些,他总在努力争取一切,愿意为了成功付出代价,他总觉得生命是应该燃烧的,而不是像他这样,在一个无人造访的小岛上就能消磨整整半个月的时光。
可是他好像没什么心眼,既然想要的亲情留不住,想要的关心要不来,那就干脆不要好了,在婚礼上无所顾忌地发泄,但又在对上自己时总露出一副可怜无害的模样。
对什么事好像都充满新鲜感,但又都仿佛只有三分钟热度,有时候甚至都坚持不了多久,就懒洋洋说着不好玩,不喜欢,要放弃。
可他又并非真的没有热忱。
谢洵见过他眼中倏而燃起的光,在对面艺术时的敏感和热爱,他可以连刨个沙都嫌累,却也会一个人在海边几乎一动不动坐一整个白天,只为留下想要的画面。
他现在觉得,这场原本闹剧一般的婚姻也并非尽是折磨。
谢聆之前总说他无趣,说他古板还直男。
那就试着偶尔跟他处在同一条轨迹上好了,试一试新的体验、新的感情。
谢洵这么想着,原本要撑着困意工作的心思收了起来,动作小心地跟空乘要了一条毛毯,盖在两人身上。
然后他很轻地靠过去,也试着闭眼睡着了。
回国以后程澄还要倒时差,而谢洵自觉飞机上那一觉睡得神清气爽,两人回来的时候本就是深夜,结果第二天谢洵依然一大早就起来,自己开车准备去公司。
早上刘叔给他准备早餐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笑着说:昨晚看你们回来,简直像去了两个地方。
这个倒是,昨晚回来的时候一个哈欠连天一个精神抖擞,哈欠连天那个还黏在精神抖擞那个身上,叽叽喳喳说着宝贝你怎么看着一点也不困啊。
谢洵咬了一口可颂,笑笑没说话。
只是在走的时候,忽然转过身来对刘叔说:最早两天的房间,是您订的么?
刘叔本来就在这个问题上有些拿不准,但又是祁蓉的意思,最终才那么决定的:谢先生,有什么问题么?
毕竟虽然现在两人一回来还是分开睡,但看上去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没什么。
谢洵垂着头,理了理袖扣,淡声说:都挺好的,程澄说他很喜欢。
谢总蜜月三周终于回来了,这个消息早在一天前就传遍了公司,因此今天的员工们看着各个都格外有精神。
这种空前一致的八卦气氛在谢洵踏进公司来的那一刻到达顶峰。
大家都热情地向他打招呼,跟往常无二,就是每次在谢洵走后,又会小心翼翼回头,想要观察出一些端倪来。
虽然一些流言不可信,但他们是知道原本程澄的性格的。
可是今天的谢洵看上去尤其英俊,走路带风,举手投足都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气质。
尽管脸上的表情仍旧严肃,但大家还是一致认为,蜜月回来后的谢总简直春风迎面。
谢洵走进办公室,迎接他的就是一堆必须他亲自决断和签字的工作。
秘书敲门进来给他倒咖啡,见谢洵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笑盈盈道:谢总蜜月回来以后感觉就是不一样了。
原本谢洵都不太会回答这类的问题,但也许是此刻心情尤其好,还真的回了一句:哪里不一样?
嗯秘书想了想,大约是更放松了?总之是好事。
等她把今天的工作说完,正要推门出去的时候,谢洵大概犹豫了两秒,开口叫了她一声。
秘书停下来:谢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谢洵捏着咖啡杯,忽然问了她一个跟工作无关的话题。
我晒黑了么?
啊?秘书也没想到这么跳跃,不过还是很认真地笑了笑以后说,看不太出来。而且您肤色健康,就算真的深了一些也是度假以后暂时性的。
嗯。没事了。谢洵在问出这句话以后就后悔了,天知道他刚才为什么会忽然想起昨晚程澄进家以后忽然嘟哝的那句宝贝,你好像比我黑了一个度诶。
谢洵的工作效率尤其高,梁凡下午如约走进办公室时,他已经有条不紊处理好了大部分较为紧急的事宜。
梁凡大约今天心情不太好,进来的时候带着不少资料,还险些被桌角绊了一下。
而相反的,今日的谢洵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温和的,甚至还说了一句小心。
梁凡古怪地皱起眉:我怎么觉得你跟上次见面比变了个样?
之前那副总沉着脸的严肃样子呢?
我没什么感觉,倒是你,谢洵说,我还觉得你看着不太自在。
哦,我啊,没什么,就是来的时候女朋友闹了个脾气,不是什么大事。梁凡原本不打算多聊这个话题,上次我们说到的,关于招标
你女朋友怎么无理取闹啊。谢洵听完他的话后,忽然说了一句。
听这个语气,冷静中还透着一丝不可查觉的炫耀。
啊?梁凡叹了口气,就是非要跟我吵架啊,你上次不是也问我怎么哄人吗
那是我朋友,不是我。
行不是你。梁凡也没在意究竟是谁,谢洵到底算他的朋友,他还是没忍住倒苦水,真的,我都跟她解释了纪念日那次礼物买重了真的是意外,她闹了两三天了,她再这样我都感觉我要去她隔壁棚找那个什么姐姐连线诉苦了。
夜来香姐姐。谢洵给出了正确的电台主持人名字。
还好现在的梁凡正烦着,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谢洵的朋友要咨询,谢洵本人却还记得主播名字的事,摆摆手:算了不聊这个,刚才我们说到,如果厉行地产对那块地势在必得,那么我们可以趁机借着姓程的
梁凡有时候还没转过来自己兄弟结婚了的事,脱口而出。
谁?谢洵突然打断,姓程的好几个,你刚说的哪一个?
哦,你老婆。梁凡满不在意地改口,所以如果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