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森小声问方晓,你觉不觉得风哥怪怪的?
哪里怪了?
这还不怪,之前在院子里说不能被叫哥哥害怕自己恐同被刺激得晕过去的是谁?刚刚那个笑眯眯仿佛中了五千万恨不得人家再叫一百句的哥哥又是谁?
方晓:,这,大概就叫双标?风哥不是说姜南书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吗?亲兄弟待遇当然不一样了。
赵森挠了挠头,大概如此?
不管如何,一场风波算是暂且平息。
纪爷爷在姜南书乖乖叫了纪风眠哥哥之后,似乎又沉浸在了往事之中,完全无视了其他人。
来来来,小姜,小眠,包饺子咯!
纪爷爷负责和面擀皮,姜南书和纪风眠负责包饺子,三人和乐融融,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家人。
至于纪国华,也尝试着带着安乐君和安可夏融入其中,却完全被纪爷爷忽视,无视他的存在。
在此时的纪爷爷心中,纪国华的角色是家中的保姆。
王姐,麻烦把这些馅剁了,今天人多,之前准备的馅不够。
纪爷爷指了指一旁的猪肉和大白菜,让你老公和孩子不用客气,敞开了吃。
王姐纪国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想起刚才被老当益壮的父亲拿着扫把支配的恐惧,只得老老实实开始剁馅。
一旁的安乐君开口说:我来吧。
老爷子不干了,挥了挥手,你是客人,到外面等着就行。
安可夏坐下,挽起了袖子,看向纪风眠,哥风哥,我不会包饺子,你教我好不好?
纪风眠抬了抬眼睛,不会就去客厅歇着呗,陪你妈。
安可夏吃了个软钉子,却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看向纪爷爷,爷爷,那你教我好不好?以后过年多个人帮手包饺子呀。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嘿,你这小孩儿,应该叫我纪爷爷,我就两个孙子,小姜和小眠,可没有再多的孙子了。去去去,客人都到外面歇着去。
安乐君母子都很是尴尬,却又不能同老年痴呆症的纪爷爷讲道理。
安乐君咬着嘴唇拉了下纪国华的衣袖,一脸委屈。
王姐纪国华心疼不已,却碍于此时角色,只得低声说道:你们先出去,先出去。
纪风眠看到两人互动,忽然嗤笑一声,这么恩爱,不如回你们自己家去?
他的确不在意他爸和安乐君结不结婚。
只是当初他爸离婚后,连孩子都不要了,把他扔到醴州不闻不问,几乎没到醴州看过他。
而他在安平市的这几年,他爸却一天到晚往醴州市跑。
纪风眠知道他爸的对象在醴州,过去就是享受天伦之乐的。
之前,他即使去醴州祭拜奶奶,也从来不在市里停留就是这个原因。
膈应。
真是可笑的所谓父亲,把别人的孩子当亲生的疼,对自己孩子倒是不闻不问
风哥。
一旁安静当背景板的赵森提醒一句,生怕他发病把桌子掀了。
姜南书也看出来不对,纪风眠放在桌子下的手已经默默握成了拳头,下颚线条绷得很紧。
这是他压抑不住情绪想动手的征兆。
姜南书很怀念眼前的一切,曾经他在纪爷爷家过年的时候,都是这么温馨的一幕。
难得重温,他不想毁了今天的氛围。
哥哥,教我包饺子好不好?我不会。姜南书轻声说了一句。
他不介意这话听起来茶里茶气,只要能达成目的,让纪风眠注意力转移,那就可以。
纪风眠的动作停了下来,面色僵硬。
赵森急了,刚才果然只是配合纪爷爷演戏,这下真的踩他雷区了。
他已经做好准备动作,只要纪风眠一动,就扑上去拦住。
万万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幕让赵森瞳孔地震。
纪风眠凑过去,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好啊,哥哥教你包我们纪家祖传的元宝饺。
赵森:
这个一口一句哥哥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说一听哥哥就恶心的人到底是谁啊?
不管如何,紧张的局势总算是缓解下来。
安乐君尴尬离开,安可夏却还是留了下来,安静地帮着打下手。
纪风眠则是完全沉浸在教姜南书包饺子的乐趣中,你怎么这么有天赋,一学就会,这可是当初我奶奶教我的独门手艺,很难驾驭的。
姜南书手指一翻,熟练收口,然后把白白胖胖的饺子放在一旁。
大概我有天赋吧。
当然不是这样,他也是纪奶奶手把手教的,只是纪风眠不记得了,他便随口敷衍。
纪风眠:那我们还真是天生就该进一家门。
姜南书头也不抬,继续包下一个,不要乱用词语。
哪有乱用,你都叫我哥哥了,当然是一家人。纪风眠不服气。
这时候,纪爷爷也开口添乱,小眠啊,你奶奶说过,这独家手艺她只教给儿媳妇孙媳妇的,你可别乱教啊。
站在角落的安可夏,默默离开了厨房。
***
吃过饺子之后,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赵森和方晓回自己家去了,纪国华倒是想留下来,却被纪爷爷给赶走了。
当然,他这次没有拿扫把,而是客气礼貌地送出了门。
王姐,今天除夕,给你放一天假,回去过年吧。
王姐纪国华被推出院门,只得带着安乐君母子离去。
纪爷爷年纪毕竟大了,精神不济,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就回房间休息去了,只留下两个少年守夜。
纪风眠和姜南书两人坐在客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等到过了十二点,纪风眠一拍掌,啊,这里就一间客房,而且只有一张床,看来我们今天晚上得一起睡了。
他语气惊讶,表情却是波澜不惊,淡定到让姜南书觉得他是不是早有预谋。可想起纪风眠的恐同症状,他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姜南书点头,嗯,没事,我尽量不碰到你。
为什么!纪风眠大受打击,你这么嫌弃我吗?
你不是恐同吗?我怕碰到你你会晕过去啊?
纪风眠愣了一下,心想他在今天之前没跟姜南书说过自己恐同的事情。
可下午的时候,姜南书听说自己恐同,倒是一点也不吃惊的样子,像是早就知道。
难道是晚上的那个人格告诉姜南书的?明明自己晕过去之后,那个人格会有更多出来的机会。
他为什么要这么跟姜南书说?
这段时间,你避免跟我肢体接触就是这个原因?
姜南书点头,嗯,不然你老晕过去也不好。
说完,他起身,进房间吧,我有点困了。
一进房间,姜南书就愣住了。
眼前的房间不大,家具也很简单,就是一张床两个床头柜一个衣柜而已。
这并不奇怪,毕竟这是疗养院,这个房间肯定只有纪风眠会偶尔过来住一住。
问题是那张床,是一米二的单人床,上面只有一床被子一个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