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初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师兄看他这表情,笑得更乐了。但很快,他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因为郁初震惊之后,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继续扶他去车上。网约车司机一看是醉鬼,不愿意拉,取消订单就开车走了。
师兄骂骂咧咧,郁初低头准备再约车时,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下,车窗降下,露出沈文睿温文尔雅的脸,体贴道:这时间很难约车的,我送你一程?
说完,也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下车就帮他一起把人弄到后座。
师兄在车内到处乱摸,语气嫉妒,阴阳怪气说:啧啧,开奥迪,是父母送的吧?家里有钱真好啊。不像我们,还得自己辛辛苦苦攒钱。
然后,还吐了,倒在后座上兀自大睡。
郁初坐在副驾驶,惊得差点跳起来,慌忙给沈文睿道歉,要给他付洗车费。
沈文睿却毫不在意的样子,温声说:你道什么歉,做错事的又不是你。洗车费我也会找他要。
后视镜上,映出了他眯眼微笑的脸。明明在笑,却给人一种惊悚的感觉。
郁同学,我发现你的脾气是真的好。沈文睿突然开口。
郁初不解。
刚才我看见他们指使你烤东西,还有他跟你说的那些话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刚好我也在那吃饭,就在你们后面那桌。
郁初垂下眼睫,无意识抓紧身前的安全带,低声说:没什么,我习惯了。
这种事怎么会习惯?人都是有脾气的。实话说,我以前也遇过类似的事情。
郁初很惊讶。因为他看起来很自信优秀。
我以前长得很瘦弱,头发颜色又和别人不一样,他们就说我是怪物。
怎么会,你的头发很漂亮。郁初忍不住说。
谢谢。沈文睿笑了,又接着说,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
郁初当然想。
我把他们都杀了。沈文睿握着方向盘,声音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郁初呆住。
我很想这么做,不过很可惜,他们在那之前就出意外死了。不学无术的混混,总到处闹事,被人报复捅死,酒驾出车祸,醉酒失足掉水里溺死,都很正常不是吗?沈文睿意味深长道。
郁初没吭声。
到了。沈文睿停下车,漆黑的双眼凝视着他,犹如吞噬人的深渊,笑着问,你肯定,也有过杀死他的想法吧?
郁初应该否认的,但他没有,而是说:为了这样的人渣,坐牢不值得。
不被发现,不就好了。沈文睿笑眯眯,低沉的嗓音充满了蛊惑力,就像一个引人堕落的恶魔。
郁初瑟缩了一下,眼睫颤抖,非常感谢你,我送师兄回去了。
师兄和别人一起在校外租了房子,不过这时候,他的室友还没有回来。
郁初把他送进屋,就走了。
却不知道,半夜,师兄爬起来时,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修长的黑影。
他以为是室友,骂:你大半夜杵那,想吓死人啊!
但下一秒,黑影走近,月光洒落在他银色的长发上,美丽又诡异。
是你?你怎么进来的?!师兄警惕,发现沈文睿双手戴着橡胶手套,右手拿着刀,更是惊惧。
他想逃,但被酒精麻痹的身体难以控制,只能狼狈地在地上爬。
为什么?求求你,别杀我他涕泗横流,苦苦求饶。
沈文睿似被他这副模样取悦了,轻笑出声:因为,你弄脏了我的车。
钱,我赔你钱!我给你买一辆新车!这样行不行?只要你放过我,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
沈文睿笑而不语,同时一刀狠狠捅了下去,一刀,又一刀。
本来我没想动手的,可谁让你要欺负他呢?我看上的作品,被别人胡乱涂画,我可忍受不了。他那么胆小,只能我先来做个示范,告诉他,杀人有多简单,多让人快乐。
沈文睿甜蜜地笑着,手下却是血淋淋的破碎尸体。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脸上溅了鲜血,神情愉悦且变态,明天我的宝贝听说这事,肯定会很高兴,就当是送他的小礼物吧。
画面定格在沈锦可怕的笑脸上。
导演喊了一声卡,片场内的人却久久无法回神。
沈锦收放自如,敛了神情,转身就走。所有人都下意识为他让道,控制不住畏惧。
这一场戏,裴柳并没有看。他正在跟女主演,男配角,编剧等前辈讨论,学习演戏经验。这对他有极大的帮助。所以,他没有看沈锦一眼,连他拍完了也不知道。
后来,他去洗手间,在走廊上恰好碰上沈锦,刚要打招呼,表情却忽然一僵。
冰冷的黑雾凭空出现,紧紧搂住他,一口咬住他的后颈。
裴柳闷哼出声。
沈锦像是毫不知情,关切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又名《诡计多端的邪祟》。
第52章痴迷
面对沈锦的关心,裴柳一时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身后的邪祟在咬了他一口之后,就收敛了力道,只是轻轻贴着,像是在啄吻他,带起一阵酥麻痒意。
裴柳的脸染上一层浅浅的粉色,还有向耳朵和脖子蔓延的趋势,红得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
他两腿有些发软,靠邪祟搂在他腰上的手,才支撑住,没有滑倒下去。
沈锦也伸手托住他的手臂,担忧说:我带你去看医生吧?
裴柳摇了摇头,站在中间,像是一块夹心饼干。
他下意识抓住沈锦的手,指尖发颤,然后又意识不妥,觉得自己应该放开他,但眼下的情况,他迫切地想要一个阳气旺盛的人陪着,不想自己一个人面对邪祟。
沈锦扶着他去了休息室。
他坐在椅子上,被冰冷簇拥,头靠在沈锦的肩上,闭眼休憩。只是,他双眉微皱,并没有真的睡着。
太冷了,也很害怕。
身体颤抖。
然后,那邪祟像是感觉到他的不适,冰冷中竟升起了些温度,有种人类似的温暖。舒服了很多,但裴柳没有因此放松,反而担心对方有什么阴谋。
他依赖地握着沈锦的手,同时又对邪祟避之不及。
截然不同的态度。
但他不知道,这都是对某位神的。
这导致谢巫煜有种很矛盾割裂的感觉,难以形容。
过了不知多久,黑雾才消散不见。
裴柳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舒了口气。大冬天的,他额头都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后背衣服湿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可以跟我说说吗?沈锦伸手撩开他额上贴着的湿发,温声问。
裴柳依旧摇头,若无其事说:没事,我们出去吧。
关于邪祟的事,他当然不可能告诉别人。
不说别人信不信,也没有必要让无辜的人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