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软拧起一股劲儿,搭乘另一架电梯匆匆跟着,他很担心沈顾的状态,生病的人半夜外出,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盘算?
专车早已准备就绪,暖风开得整个车厢内温暖如春,两名保镖身强力壮,左右抬起沉重的轮椅往车内恭送。
唐软钻出来帮忙抱住轮椅的后背一起用力,保镖不约而同道,“小夫人快松手,您先进车坐好,我们来做就行。”
“我不是小夫人。”
“谁说他是我夫人?”
两人异口同声。
沈顾的脸色阴沉得紧,“回去。”
唐软摸了摸兜里的糖,一股脑钻进汽车里,承载沈顾的轮椅被顺利推进车厢内,二人并排坐稳。
这是唐软第一次敢大胆违抗他的意愿。
“下去。”
这一次沈顾的声音,锋利得连车厢内的其他人都禁不住瑟瑟发颤。
唐软的拳头把兜里的糖纸捏得滋滋咔咔响,壮起胆子道,“沈夫人说我可以跟你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所以我也要去。”
严肃的气氛在一瞬间如泄气的皮球。
沈顾出门并未知会父母,毕竟他的身体暂时不适合外出。
万一这个家伙哭哭啼啼去找母亲哭诉,父亲也会动怒。
唐软说那两句嘴硬的话时,仿佛忍受了极大的挑战,两只眼底潋滟起层层水花,再说下去便要掉金豆子下来。
沈顾可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失去风度,忍了气,幽恨道,“开车。”
才发现唐软的微表情跟小孩儿似的,说变且变,多云转晴,立刻开心无比抿嘴浅笑,从男医护的手中接过绒毛方毯,悉心遮盖在沈顾的腿上。
沈顾的情绪从未如此复杂,单手拖起腮,冷静分析唐软举动的意义,微动的中指划过嘴角的药膏,细小的撕痛令人烦躁。
“没有下次。”
以后无论哪一次,任何一次,唐软即使再搬出母亲做借口,他都不会主动迁就对方。
唐软却冲他露出一笑,心满意足地坐在座位中央,转移脑袋去看车窗外的霓虹灯光,即使没有眼神接触,也觉得他的微笑并非虚假,在长街流动的光彩中璀璨如星。
沈顾视野一落。
唐软脚上套着兔子造型的室内拖鞋,两腿轻快地晃动,身上仅是一件朴素的毛衣,每一个线孔都难以抵挡寒冷侵袭。
为什么要跟来?
为什么要跟来?!
沈顾蓦地冲司机叮嘱,“前面路口放他下去。”
唐软以为是自己要被驱赶下车,惊得双目圆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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