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言点头无答。
唐软彻底苏醒过来是三天之后,他先木然地坐在床上,反应了十几分钟,直到两条扎满针眼的惨白胳膊在阳光底,明显得泛出青紫的痕迹,以及碘伏涂抹过的黄渍。
他才真正地又感觉到正常的疼痛,那些锥心的隐约的伤害又被关入了潘多拉的魔盒深处,使他稍微能喘口气。
沈慎言不知所踪。
唐软小心地蜷缩在被窝里面等待半小时,也不见小叔叔回来。
他实在头晕口渴,不得已才离开赖以生存的新床,小心翼翼穿好拖鞋,从卧室走了出去。
沈慎言的新家?
唐软的视野里所有的墙面都是新刷的粉白,地面瓷砖是新铺好的大理石,除此之外,连一件家具都没有。
十几个偌大的房间占用了一个整个平层面积,应该是刚装修完成,空气中稍微散漫着乳胶漆的余味。
唐软实在猜不透这是哪里,他也不像往常一般满怀好奇,只想喝点水赶紧回到有床的那个房间去。
在看似像个大客厅的空间内,找到了饮水器以及一些简易的茶具。
仰头喝了三四杯水,唐软才终于有了某种尘埃落定的真挚感受。
他真的......真的从沈顾的身边离开了。
这认知并不令人愉悦,甚至比痛苦还有难受几分。
分明不久之前,他们还甜甜蜜蜜地搂抱在一起。
沈顾叫他小娇气鬼。
转变实在太快太突然,令人窒息。
我得赶紧回去再躺一会儿。
他在走路时发现,两条腿也不停使唤,走在地面的足心毫无踩踏地面的实际感。
回去躺会儿估计就会好的。
唐软转身。
蓦地房间的大门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
噔噔.....
很有礼貌得响了三下,既不突兀也不急躁,但在阔大的房间里形成回音,于人的耳畔孤寂得震动。
唐软一下子惊楞住,直到几秒钟后一直保持着纹丝不动的动作,仿佛定格。
又响三声。
唐软才回魂似地走到门口,通过猫眼紧张得张望外面。
一个装修工人装扮的老师傅轻声唤道,“沈先生?沈先生?您在吗?你预定的壁纸到了,我们来贴一下。”
唐软考虑了好半天,本想假装没人,但又不想影响小叔叔的装修进度,勉为其难地将门打开,怯生生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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