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软朝小狗挥挥手,微舔了一口湿润的口角,他应是睡觉侧趴压到脸了,嘴角涎出一道银色的细丝。
好脏。
适才想起自己睡着前正在画画,才见他那只小祖宗狗的四条腿早不是白色,沾了粉红的颜料,踩得桌面到处是梅花瓣,连他的宝贵竹纸也踩得一片狼藉。
坏狗狗。
唐软起身,先以纸巾擦尽嘴角的湿渍,双手一抓要拿住吉吉打屁股。
吉吉可不是咕咕那种听话个性,淘气得很,时常将唐软气得哇哇叫。
一瞧主人微蹙的俊眉,吉吉倒是个有眼色的,直接从一米高的木头桌面跳了下去,汪汪欢叫引着唐软去追它。
一人一狗冲出几层几叠的竹子楼,跑到院子里去,院中的设计模仿中式园林,亭台隐藏在竹影深处,翠绿中玲珑有致又饱含雅趣。
再往前是一片空旷的林间地,上百个颜色各异的竹帘倾斜而立,一面朝向东南日头晒得最猛烈的方向,待几日竹帘中被染色的竹浆晒得半干时会专门转移去特殊的房间里烘干。
穿过这几百个倾斜的竹帘,吉吉似乎无路可走,一头钻进常躲的狗洞里便不再出来。
唐软气喘吁吁地盯着爱狗时而从洞中朝他招摇的姿态,假装气恼地比划手指。
敢戏弄主人?臭狗狗!
也趴下后,抬起屁股往狗洞里钻,准备将逆子从里面拉出来。
不等三分钟的人狗缠斗。
唐软腰际被人双手一掐,也从地面抱了起来,经过一年的身体调养,他已经从骨瘦如柴调整到了之前的体重。
然而沈慎言还是把他轻易地从地面抓了起来,堪比捉一只萌宠小狗般轻松。
小叔叔的个子很高,臂力很足,怀抱软软的姿势丝毫不累,直把唐软托到面面相近的距离,旁人看来仿佛贴耳私语。
“吉吉被你吓坏了,你就不能放过它?总与小狗斗,你也是个孩子个性。”
小叔叔的谆谆教导尚未说全,唐软气恼地转过脸瞪他。
素净靓丽的面孔上,多印了几朵粉红色的梅花,若是拓在寻常人脸上,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可软软脸上的几朵粉色桃瓣很是香艳,犹像古代女子对镜细贴的花钿,平添了许多娇俏浓丽。
那一双微带愠怒的眉眼长翘,抖落的风情无限美好,不似人间应有的颜色。
沈慎言怀抱着他,突然吹了一声口哨,轻赞,“还是狗儿子知道你最美的地方在哪里。”
又似宠爱无限道,“软宝宝,真好看。”
唐软瞬势从他痴迷的眼神中跳脱出来,腰上取下一块方便随时携带的多功能画板,用银针笔写道,“我才不是宝宝,你又胡说,家里的工人私底下都在笑我傻瓜了。”
一口气写了好些个字,无论多久,沈慎言一直耐心看他写完最后一个句号,摩挲了一下下巴,轻笑道,“叫他们笑吧,反正等你嫁给我之后,看哪个敢背后胡说,老板娘别给他发工资,急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