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剜每人一击眼刀,叮嘱道,“先别瞎叫,去准备些热腾腾又助消化的饭菜,余下的谁再多嘴,我可要生气了。”
沈夫人一般不会发怒,但佣人们都很敬重她,也都闭紧嘴巴纷纷离开去做事。
一桌好菜很快便搬上饭桌。
沈顾并不靠近,他只在观察,远远坐在唐软的侧面,由沈夫人去亲近。
无论一个人如何变化,身上的一些小习惯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唐软竭力不去在乎某人密切关注的眼神,竭力平和着去应对沈夫人热情的欢迎与照料。
其实唐软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失去了声音是一件极好的事。
首先他的声音是不会被人认出来的,而且将每一个想说的字打出来,或者写出来,也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隐藏真实的情绪。
所以沈夫人亲切地与他问话时。
软软总能在低头输入答案的空档里告诫自己。
稳住,稳住,按照小叔叔曾经教导我的那些来做,不会露出破绽的。
沈夫人每问他一句,总是自己先热泪盈眶,因为小媳妇也是不善言谈的软性子,眉眼根本藏不住情绪,从五官的微表情便能猜透出想法的纯洁孩子。
唐软大约回答了沈夫人的一些问题。
【我从小生活在曲洲市郊区的一所孤儿院里。】
对于孤儿院,唐软有很多的发言权,他的回答虽然简略,却字字戳心。
因为这就是他原本的生活。
沈慎言替他安排的那家私人制孤儿院完全收钱办事,唐软去看过那里的环境。
简陋、贫穷、孤儿众多,因为每个人头上每年会有一千块的专项拨款,孤儿院会为了这些钱在一个床位塞两个小孤儿,所以孤儿们的资料又多又杂,加入唐软的一份伪造资料并不难。
何况他还伪造了残疾人的身份,从小在私立的聋哑学校勉强读到初中毕业,简直太符合一切需求。
沈慎言考虑得极其周到,把足够隐藏唐软身份的每一个细节,都考略得分外详致。
【是的,夫人,因为我初中毕业又是哑巴,没有进入专门的职业学院学习技术,而且孤儿院是私营的,等我十八岁成年被赶出来就在社会上打零工。】
【不过基本上没人愿意收留一个哑巴,所以很长时间我都在忍饥挨饿。】
对,这就是他曾经在现实社会真实生活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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