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是不会出国来接沈顾的,更不会让妻子再受多余的刺激,只说那个小子跟家里争辩的时候不是讲得无情决绝,口口声声再不需要父母操心,既然如此,能不能从医院里爬回华国,就看他自己的嘴够不够硬吧!
表面看,沈顾自生自灭,言下之意,交由沈慎言全权处理。
沈慎言也早知沈顾这条赖皮爬虫除非横遭灾祸,否则离死尚远着呢,跟沈冲讲一声也只是看在兄弟的脸面,尽到的责任。
这三天里沈顾自己的私人助理就会搞定一切,完全不用其他人插手。
只是唐软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沈慎言叫他回宾馆休息,他也无语拒绝了,只是坐在医院走廊或病房里将就对付。
沈慎言悉心谋划的事故未能成功,倒是野火烧不尽,把唐软潜藏在心底的那点儿情爱残根春风吹又生了,益发有气难言。
医院的院落里摆放着供病人们散步与休息的长木凳,唐软正坐在上面双手捂面。
实在太累了。
累到他正好不用去思考为什么在关键时刻要冲到那个男人的身边,累到他可以假借忙碌来躲避小叔叔探究的目光。
他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沈家叔侄,解决问题的需求的能力远远超过他的认知水平。
此刻他的感情世界正一片混沌,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如同失衡的天平一直在沈顾与沈慎言之间来回摆动。
原本,他想逃离,如今,越陷越深。
身侧突然一挤,并肩坐过来另外一个人高大的身影,随后而来,是嗅到熟悉的冷质香水气息。
唐软想跑,反被对方摁紧肩膀,纹丝不动地坐在沈慎言的身旁,再被牢固地控制在手臂旁。
“我每天都在等你,软软。”沈慎言轻柔的话语仿佛在缓慢等待一颗蒲公英的成熟。
唐软羞得没脸,低着头说,“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救人并不是一件需要道歉的事情,但他搞砸的部分却是实实在在伤害了另一个人真挚的感情。
“我并非在等待你的道歉,这件事情上你问心无愧,无须向任何一个人说对不起,只是......有点失落,”
沈慎言笑,“之前沈顾用轮椅撞我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回应,软软会保护着我,就像我无数次做到的一样,我以为我们早已经心意相通了。”
“比起我所遭遇的,沈顾明显更需要帮助,只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你最先考虑的竟是他......我也知道自己不该用两种情况做比较,只是管不住心而已。”
他虽未责怪分毫,听进唐软的耳朵里字字都似煎熬。
“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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