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都相看无语,明明晓得她没胆子真寻死,真那么一做,还真把他们几个吓着了,刚开始还真以为她是豁出去了,一跑不成,想的这种锼主意——
“当天监控的带子没找着——”来必诚拉过一条椅子坐下,当时还真吓冷了,全身吓得发冷,斜眼一瞅已经低着头的人,一副“老实”样子,要是不晓得她那点小狡猾,估计就能让她这个“老实”样给哄了过去,“当时给她安眠药的客房服务员都没有找着,谁都说没有办过这样的事——”
奔解放到三亚最快,这方面他都是知道的,一手拉她右手,瞅着手背上的针眼,又看看她被包好的左手,眼神深幽的叫人害怕,轻轻地拍拍她的手背,与他的手一比,她的手实在是小,不止是包容她的手,甚至像要把她的整个人生都包容在里头。
“我让他们把酒店所有工作人员的照片都发过来了,等会你来认一认,看有没有眼熟的人……”敢动他们的人,不想活了!
律成铭盯着奔解放的动作,眼底有点不满,到是没在这个时间点上发作出来,让奔解放占了先机,是他太过放松了,上前坐在床的另一侧,瞅着她的左手,想伸手去碰她的手,手恰恰地刚要碰到她的手——
却是突然地缩回去,不敢碰!
律成铭不敢碰,怕弄疼了她,“肖荃让人把肖里弄的样本给换了,你不用担心,要当律萌就当律萌,以后都会是律萌——”
她心里一突,离开时却是跟肖荃说起过这件,确实有那么一点意思是让肖荃给她把尾巴处理好了,别到时肖里拿出份DNA检测报告来说她不是律女士的亲女儿,到时她还要混什么?
可现在一想,她不干了呀,小命重要呀!
再说了,她是巢弯弯,干吗非得当一辈子的律萌?
人就是这么奇怪,没得到时想把所有东西都拽在手心里,得到时,她忽然来了逆反心理,不想要了,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叫她自己都蛋疼呀,嫌自己都过于矫情,矫情的没边了,要不然就是死磕着当自己是律萌,要不然就灰溜溜的当自己的巢弯弯去!
她那个小脸阴晴不定的,到让奔解放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由大大方方地笑出声来,一回头对着几个人,“你们说,她到是有什么想法呢,怎么都不问问人,你们都不知道尊重人的?”
呵呵,笑话了,亏他都说得出口,也就他最不晓得尊重人,还敢打着“尊重”两个字弄成的大旗子,也就他个没皮没脸的人才说得出口,说得大模大式的,说得一点都不心虚——
不独他,律成铭也都难得笑了,平日冷冷的眼神都多了点暖意,“回头好好认认人,别到时说不认得人了……”话说到这里,他停了停,朝来必诚那边看过去一眼,“也亏得你有良心,晓得在我姐面前替必诚开脱——”
其实那是事实,真没有怎么样,闹得人家要是断了官路子,她也下不去手,盯着奔解放的手,她手往回抽了抽,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脸,整个人都藏在被子里,“我困了——”
她没胆子面对他们,明明要逃得快,要是理智点,她就应该喷来必诚一身脏,虽说最后不能让他真有什么事,但喷他一身脏,也得自己弄点离开的资本,未必是不可能的事——
可那么个时候,她还是硬着头皮在律女士面前为他开脱了,这种蛋疼的心情,她现在都后悔,世上没有后悔药,她晓得的,只能是后悔!
“你们都走吧,今儿个我陪陪人,也省得让她一个人睡在这里显得太孤单了,你们说是不是?”奔解放占住有利位置,“你们先走,回头要是让律女士看到我们都在,还不得吓着了?”
话说得好听,好像他在这里,就吓不到人一样。
但是——
他们几个还真走。
真留下奔解放一个人,像是早就有了默契。
她躲着,不肯从被窝里出来——
奔解放能让她躲着,非得把被子拉开,露出她小脸,那小脸又是惊又惧的,叫他看了直想乐,摸摸她的脸,“想什么呢,就是想陪陪你,也难得有时间,怎么不待见我?”
她心想,她哪里敢,哪里敢有意见!
“下回还敢乱吃药?”他问她——
可那眼神利得很,仿佛她要是回答错一个字,就会遭遇狂风暴雨似的,她顿时心都揪起了,“不、不敢,再也不敢了——”
她还没回答完,人就让奔解放紧紧地搂住,搂得紧紧的,像是要把她嵌入怀里似的,“要不是知道你不敢,还真的要把人吓死了!”
隔得那么近,近得都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急促有力,她原本垂在身侧的双手,居然还慢慢地落在他腰间,似乎是真感觉到他的惊吓,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迷茫了——
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对——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反应才好,乱了,一切都乱了!乱得她不知道如何是好,没有了方向感,以前她晓得呀,挣一笔钱,摆脱现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生活,过自己的清静日子——
现在?
她不知道自己要过什么日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