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娇口干舌燥的醒来,只觉头痛欲裂,胃仍在消化着早晨吃的汤包,难受的作呕,她不想弄脏床单或地板,撑着坐起身打算去卫生间,但脚底虚浮如在波浪上,踩都踩不住,才走两步便摔了一跤,胃狠狠地一通拧绞,喉咙口冲开,她全吐在了自己衣服上。想站起去倒杯水漱口或往卫生间清理自己,却软的浑身没有一丝气力,她在发烧,额头烫的惊人,迷糊间竟见着去世多年的父亲、姐姐和哥哥,他们站在不远处朝她颌首微笑,他们的相貌还是未吸毒前的样子,健康而精神。
她呢喃地叫着他们,转眼面前又成空,窗帘被空调风吹的摇晃,掀开的缝隙外,天不知什么时候黑了,霓虹灯闪烁着斑斓华彩。她摸到手机,闭着眼摁电话号码,响了一声,传出女人的声音,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她不死心,用床头的坐机打,很久都没有人接,直到传出嘀嘀嘀声,她流着眼泪又继续按回拨键,这次很快接了:“有事?”
语气很冷漠,令人望而却步。
“是我!”她嗓音难掩啜泣声:“我病了!”
“你可以去医院,或打120。”他挺无情道:“我帮不了你什么!”
虞娇还想说,那边已经决绝地把电话挂断了,很明显不想和她再有任何瓜葛。
寂静的日式料理包房内,盘腿围桌坐着六个人,正边吃边聊谈。
程煜辉旁侧是他的舅舅袁广琛和舅妈,对面是兆和集团林董事长及夫人,还有他们的女儿,也是巧合,曾在一个酒会上俩人聊过,她叫林玫,在麦*锡做咨询顾问,穿香奈儿的名媛。
“谁的电话?”
程煜辉听舅舅问起,也只淡道:“一个朋友。”
袁广琛不满他敷衍的态度,话里意有所指:“刘家宏给我说了些,你也叁十岁的人了,我原本不该多管你的事,但你实在令人难以放心!”又添了一句:“切记不要重蹈覆辙!”
程煜辉沉默不语。倒是舅妈笑着解围道:“煜辉如今也是公安局法医科的科长,好歹在人前给他留些面子!”
袁广琛嗤笑:“他还有好长的路要走。”若论他此生最后悔的一桩事,就是在程煜辉小的时候,把他的监护权给了程云鸿,如果是跟着他的话,他如今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林玫朝程煜辉眨了眨眼,呶呶嘴道:“他们都一个样!等我们七老八十了,照样当叁岁小孩子训。我们不理他们!”
众人都笑起来,程煜辉也笑了笑,起身说往卫生间,穿和服的侍应生跪着拉开门,他穿上鞋走出去,笑容迅速敛收,走到庭院里,扯松了领带,掏出打火机和烟,点燃后朝着月亮吸了一口,默了默,指骨滑开手机屏,直接输电话号码,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拉黑了。他找到已接电话打过去,是一家叫享来的旅馆,根据语音提示转人工台,一直没有人接。心底莫名的生起烦躁。
“抽烟有害健康!你是法医呢,应该比我更懂才对。”